第7章 第 7 章
天知道她刚在门口远远看到萧锦瑶慵懒坐在罗汉榻上，与记忆中的母亲重合的画面时，心里有多么的激动。
萧锦瑶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毕竟她这女儿平日里是个清清泠泠的性子，像是没什么东西能引她多看一眼或者说上了一两句，又哪里会像今日一般像个爱撒娇的小女儿一样，还这般激动地扑进了她怀里喊着母亲。
她虽感到奇怪，作为母亲还是本能地抬手轻轻拍着姜蕴的背，边安慰她边一脸关心地问道：“蕴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宫里受欺负了？”
姜蕴感受到萧锦瑶的手在背上轻拍时，才发觉自己竟再一次一反常态了。虽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但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那么依恋萧锦瑶的呢，大概是从六岁进宫成为十一公主萧令妤的伴读后吧。
那时的她虽不是第一次进宫，却是开始了长时间呆在宫里的岁月。
也是从那时起，她渐渐意识到她的命运轨迹是被规划好了的。
她的一生都将与那座如巨大而华丽似牢笼般的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挣不开，逃不掉。
宫里的人都有着千百个心肠，姜蕴又早慧，久而久之，她学会了封闭自己心来保护自己，也变得不再极度依恋别人，更是鲜少跟父母撒娇了。
“没什么，也没人欺负我。”姜蕴连忙放开萧锦瑶起身，担心她深问便转移话题，“对了，父亲呢？”
萧锦瑶见姜蕴神色如常了，细想下这天底下又能有几个能让她受委屈，遂没有多问什么。
“他呀，在书房教你弟弟写字呢。”
姜蕴轻咳一声道：“那个，我有事与父亲说，先过去找他了。”说完不待萧锦瑶反应，转身就走。
姜蕴刚走出几步就被萧锦瑶喊住，“急什么，先把披风解下吧，都沾了不少雪沫子呢。”
“好。”姜蕴立在那儿点头，抬手就去解披风的系带。
跟进来的春浅翠杳连忙过去帮忙，很快就把她解下的披风抱在怀里。
姜蕴退出大厅，快步来到书房外。
姜蕴刚走进近书房，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小孩子的哭声，那是她年仅五岁的弟弟姜琸。
这种哭声她也很熟悉，是她弟弟不想做功课，或者被先生批评后的难受委屈又无法逃脱的哭闹声。
书房外守着姜蕴父亲的亲卫姜云虎，他见姜蕴过来并没有阻拦她，而是在隔着门禀高声报道：“侯爷，六姑娘来了。”
姜蕴在小辈中排行第六，外人客气地喊她姜大姑娘，家里及毕竟熟悉的人一般喊她六姑娘。
姜云虎话音刚落，房内就传出一阵个小儿的欢呼声，“哇，阿姐回来啦。”
接着是姜蕴的父亲威宁侯姜锐那沉稳有力的声音透门而出，“让她进来。”
“是，侯爷。”姜云虎应声后推开书房的门，朝姜蕴摆手恭敬道，“六姑娘，请进。”
“嗯。”姜蕴多看了眼这个前世忠心护主而死的姜云虎后，越过他走进书房。
姜蕴刚走进书房，一只小小团子就像是个小炮仗一样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阿姐，我不想写字了，你快帮我求求爹。我都写了一个下午，手手都要废了，呜呜……”小团子委屈巴巴地跟她控诉。
小姜琸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事求母亲没有用，反而是姜蕴这个姐姐每次都有办法让他少写一些功课。
他小小的脑袋瓜里想，大概是因为他爹和开蒙夫子的学识都不上阿姐的缘故。
在小姜琸心里，阿姐才是最厉害的人。
姜蕴垂眸看着小姜琸抱着自己，仰起胖嘟嘟白嫩又可爱的小脸蛋，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小家伙顿时雀跃万分，正想朝他爹嘚瑟时就见姜锐也从书桌后起身走了过来。
高大威武的威宁侯姜锐常年征战沙场，一身杀伐之气不是回京几日就能净化掉的。
他即使长得俊美无俦，但一走近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心生退缩与畏惧。
小姜琸也下意识地往姜蕴身后躲去，抓着她的裙摆小声喊着：“阿姐，阿姐……”
不过姜蕴一点也不怕姜锐，毕竟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个女儿奴。
的确，姜锐似乎把他所有的铁汉柔情都给了姜蕴与她母亲萧锦瑶。
姜蕴再次摸了摸小团子姜琸的发顶，看向姜锐正色道：“爹，我有事要单独跟您说。”
姜锐那双眸色微淡，眼神锋锐冷冽的眼睛看向她时，果然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点头道：“好。”
接着他又吩咐门外的姜云虎道：“云虎，带小公子下去。”
“是，侯爷。”姜云虎连忙进来。
小姜琸兴奋道：“谢谢阿姐。”说完他就蹦蹦跳跳地跟着姜云虎离开了书房。
姜蕴不等姜云虎把门带上就自己走过去关门并落了栓。
接下来她要跟她爹说的可是关乎姜家全族命运的大事，尽管知道在父母的院子里十分安全，她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毕竟前世的经历告诉姜蕴，很多事情往往始毁于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她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这一世，她要保住姜家的所有人。
当然，除了她那个吃里扒外的庶出大伯姜桦。
姜锐见女儿这般郑重不由眸色微动，也渐渐重视起来。
尽管他常年驻守边境，但这个女儿才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姜蕴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比小儿子姜琸更重要得多。
当年姜蕴刚出生时，整个姜家因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姑娘而欢天喜地。大摆筵席，施粥捐助自不在话下。
那时年轻的姜锐沉浸在初为人父的莫大惊喜中，小小襁褓里那粉雕玉琢，玉雪可爱小女儿抱在怀里，只觉得一颗心软得不像话。
他激动得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抱她，又生怕多用一分力气伤了她，为这事他还被妻子萧锦瑶笑话了许久。
而且相比小儿子姜琸，姜锐可是一直陪在姜蕴身边，等她长到了六岁才开始常年驻守边境的。
儿时的姜蕴可谓是被全家捧在掌心，也十分黏人，经常缠着父母撒娇。
姜蕴的日子过得甚至比宫里的一些个公主还要金贵，华衣美服任她挑选，出入有香车骏马，入口皆是珍馐佳肴，京中贵女无不羡慕又嫉妒。
姜锐看着如今已芳华初绽的女儿，十分怀念她小时候如玉雪团子一般可爱的样子。
不过如今长大后的姜蕴也依然是他的骄傲，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她如今已初俱倾世姿容，他敢说整个大骊再无比他女儿还美的姑娘。
而且他女儿不仅生得好看，又才华横溢，将来还会成为一国之母，大骊的皇后，届时他就是国丈了。
姜蕴栓上门回头就看到高大挺拔的父亲已经回到黄花梨木书案后落坐了，并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他竟心思飞转想了那么多。
姜锐坐在太师椅上，轻咳一声手肘轻抵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
他抬眼看向她，有些意外地问道：“蕴儿，你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跟为父说？”
姜蕴行至书桌前，迎着他的目光开口道：“爹，此次与您一同回京的温烨霖，他会背叛我们姜家。”
“你说什么？”姜锐听后一怔，不由坐直了身体，再次跟她确认，“你是说温烨霖会背叛我？”
见姜锐那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姜蕴心里十分理解。
姜蕴也是知道此间内情的，只因这个温烨霖曾在战场上替她父亲挡过一箭。
姜锐后来不断擢升温烨霖，现在的温烨霖可以说是姜锐的一员心腹了，所以姜锐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竟会背叛自己。
可事实就是这么可笑，有的人就是可以被轻易收买，什么忠诚，良知皆可弃之如敝履。
被心腹之人背叛的后果将是多么的可怕，即使是姜锐也不得不引起重视，不敢轻视之。
姜蕴目光微冷，沉声道：“对，爹您不信的话，今晚可亲至或者派人去万花楼三楼，牡丹台一查便知。”
万花楼位于平康坊，是整个上京都有名的销金窟，也就是青楼。
不过万花楼也是规格与门槛都极高的青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起的。
关于如何告诉她爹及祖父姜家所面临的困境之事，姜蕴在回府的路上已经细细琢磨过了。
姜蕴自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她是重生的，毕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们也只会当做是儿戏，并不会相信。
当然她也不能说是做了这样一个梦，她在家人眼里是千娇百宠的千金大小姐，他们也只会当成是姑娘家的一个梦而已，定然不会引起重视，甚至会被当做是杞人忧天。
所以姜蕴决定直接切入要点，把消息跟线索都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去查。
这样他们会相信自己所查出来的证据，并及时作出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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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锦瑶怔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毕竟她这女儿平日里是个清清泠泠的性子，像是没什么东西能引她多看一眼或者说上了一两句，又哪里会像今日一般像个爱撒娇的小女儿一样，还这般激动地扑进了她怀里喊着母亲。
她虽感到奇怪，作为母亲还是本能地抬手轻轻拍着姜蕴的背，边安慰她边一脸关心地问道：“蕴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宫里受欺负了？”
姜蕴感受到萧锦瑶的手在背上轻拍时，才发觉自己竟再一次一反常态了。虽是面对自己的母亲，但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那么依恋萧锦瑶的呢，大概是从六岁进宫成为十一公主萧令妤的伴读后吧。
那时的她虽不是第一次进宫，却是开始了长时间呆在宫里的岁月。
也是从那时起，她渐渐意识到她的命运轨迹是被规划好了的。
她的一生都将与那座如巨大而华丽似牢笼般的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挣不开，逃不掉。
宫里的人都有着千百个心肠，姜蕴又早慧，久而久之，她学会了封闭自己心来保护自己，也变得不再极度依恋别人，更是鲜少跟父母撒娇了。
“没什么，也没人欺负我。”姜蕴连忙放开萧锦瑶起身，担心她深问便转移话题，“对了，父亲呢？”
萧锦瑶见姜蕴神色如常了，细想下这天底下又能有几个能让她受委屈，遂没有多问什么。
“他呀，在书房教你弟弟写字呢。”
姜蕴轻咳一声道：“那个，我有事与父亲说，先过去找他了。”说完不待萧锦瑶反应，转身就走。
姜蕴刚走出几步就被萧锦瑶喊住，“急什么，先把披风解下吧，都沾了不少雪沫子呢。”
“好。”姜蕴立在那儿点头，抬手就去解披风的系带。
跟进来的春浅翠杳连忙过去帮忙，很快就把她解下的披风抱在怀里。
姜蕴退出大厅，快步来到书房外。
姜蕴刚走进近书房，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小孩子的哭声，那是她年仅五岁的弟弟姜琸。
这种哭声她也很熟悉，是她弟弟不想做功课，或者被先生批评后的难受委屈又无法逃脱的哭闹声。
书房外守着姜蕴父亲的亲卫姜云虎，他见姜蕴过来并没有阻拦她，而是在隔着门禀高声报道：“侯爷，六姑娘来了。”
姜蕴在小辈中排行第六，外人客气地喊她姜大姑娘，家里及毕竟熟悉的人一般喊她六姑娘。
姜云虎话音刚落，房内就传出一阵个小儿的欢呼声，“哇，阿姐回来啦。”
接着是姜蕴的父亲威宁侯姜锐那沉稳有力的声音透门而出，“让她进来。”
“是，侯爷。”姜云虎应声后推开书房的门，朝姜蕴摆手恭敬道，“六姑娘，请进。”
“嗯。”姜蕴多看了眼这个前世忠心护主而死的姜云虎后，越过他走进书房。
姜蕴刚走进书房，一只小小团子就像是个小炮仗一样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阿姐，我不想写字了，你快帮我求求爹。我都写了一个下午，手手都要废了，呜呜……”小团子委屈巴巴地跟她控诉。
小姜琸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事求母亲没有用，反而是姜蕴这个姐姐每次都有办法让他少写一些功课。
他小小的脑袋瓜里想，大概是因为他爹和开蒙夫子的学识都不上阿姐的缘故。
在小姜琸心里，阿姐才是最厉害的人。
姜蕴垂眸看着小姜琸抱着自己，仰起胖嘟嘟白嫩又可爱的小脸蛋，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小家伙顿时雀跃万分，正想朝他爹嘚瑟时就见姜锐也从书桌后起身走了过来。
高大威武的威宁侯姜锐常年征战沙场，一身杀伐之气不是回京几日就能净化掉的。
他即使长得俊美无俦，但一走近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心生退缩与畏惧。
小姜琸也下意识地往姜蕴身后躲去，抓着她的裙摆小声喊着：“阿姐，阿姐……”
不过姜蕴一点也不怕姜锐，毕竟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个女儿奴。
的确，姜锐似乎把他所有的铁汉柔情都给了姜蕴与她母亲萧锦瑶。
姜蕴再次摸了摸小团子姜琸的发顶，看向姜锐正色道：“爹，我有事要单独跟您说。”
姜锐那双眸色微淡，眼神锋锐冷冽的眼睛看向她时，果然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点头道：“好。”
接着他又吩咐门外的姜云虎道：“云虎，带小公子下去。”
“是，侯爷。”姜云虎连忙进来。
小姜琸兴奋道：“谢谢阿姐。”说完他就蹦蹦跳跳地跟着姜云虎离开了书房。
姜蕴不等姜云虎把门带上就自己走过去关门并落了栓。
接下来她要跟她爹说的可是关乎姜家全族命运的大事，尽管知道在父母的院子里十分安全，她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毕竟前世的经历告诉姜蕴，很多事情往往始毁于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她冒不起这样的风险。
这一世，她要保住姜家的所有人。
当然，除了她那个吃里扒外的庶出大伯姜桦。
姜锐见女儿这般郑重不由眸色微动，也渐渐重视起来。
尽管他常年驻守边境，但这个女儿才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姜蕴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比小儿子姜琸更重要得多。
当年姜蕴刚出生时，整个姜家因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姑娘而欢天喜地。大摆筵席，施粥捐助自不在话下。
那时年轻的姜锐沉浸在初为人父的莫大惊喜中，小小襁褓里那粉雕玉琢，玉雪可爱小女儿抱在怀里，只觉得一颗心软得不像话。
他激动得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抱她，又生怕多用一分力气伤了她，为这事他还被妻子萧锦瑶笑话了许久。
而且相比小儿子姜琸，姜锐可是一直陪在姜蕴身边，等她长到了六岁才开始常年驻守边境的。
儿时的姜蕴可谓是被全家捧在掌心，也十分黏人，经常缠着父母撒娇。
姜蕴的日子过得甚至比宫里的一些个公主还要金贵，华衣美服任她挑选，出入有香车骏马，入口皆是珍馐佳肴，京中贵女无不羡慕又嫉妒。
姜锐看着如今已芳华初绽的女儿，十分怀念她小时候如玉雪团子一般可爱的样子。
不过如今长大后的姜蕴也依然是他的骄傲，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她如今已初俱倾世姿容，他敢说整个大骊再无比他女儿还美的姑娘。
而且他女儿不仅生得好看，又才华横溢，将来还会成为一国之母，大骊的皇后，届时他就是国丈了。
姜蕴栓上门回头就看到高大挺拔的父亲已经回到黄花梨木书案后落坐了，并不知道这短短时间里他竟心思飞转想了那么多。
姜锐坐在太师椅上，轻咳一声手肘轻抵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
他抬眼看向她，有些意外地问道：“蕴儿，你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跟为父说？”
姜蕴行至书桌前，迎着他的目光开口道：“爹，此次与您一同回京的温烨霖，他会背叛我们姜家。”
“你说什么？”姜锐听后一怔，不由坐直了身体，再次跟她确认，“你是说温烨霖会背叛我？”
见姜锐那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姜蕴心里十分理解。
姜蕴也是知道此间内情的，只因这个温烨霖曾在战场上替她父亲挡过一箭。
姜锐后来不断擢升温烨霖，现在的温烨霖可以说是姜锐的一员心腹了，所以姜锐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竟会背叛自己。
可事实就是这么可笑，有的人就是可以被轻易收买，什么忠诚，良知皆可弃之如敝履。
被心腹之人背叛的后果将是多么的可怕，即使是姜锐也不得不引起重视，不敢轻视之。
姜蕴目光微冷，沉声道：“对，爹您不信的话，今晚可亲至或者派人去万花楼三楼，牡丹台一查便知。”
万花楼位于平康坊，是整个上京都有名的销金窟，也就是青楼。
不过万花楼也是规格与门槛都极高的青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起的。
关于如何告诉她爹及祖父姜家所面临的困境之事，姜蕴在回府的路上已经细细琢磨过了。
姜蕴自然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她是重生的，毕竟这事太过匪夷所思，他们也只会当做是儿戏，并不会相信。
当然她也不能说是做了这样一个梦，她在家人眼里是千娇百宠的千金大小姐，他们也只会当成是姑娘家的一个梦而已，定然不会引起重视，甚至会被当做是杞人忧天。
所以姜蕴决定直接切入要点，把消息跟线索都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去查。
这样他们会相信自己所查出来的证据，并及时作出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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