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男妃难为(十五)_这届反派不对劲(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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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男妃难为(十五)

  刘裘的话一出,一旁沉默的元恒都忍不住震惊。

  心想:莫非许航之的眼睛就是这时烧坏了?

  而元梁得到了答案,浑身的力气在瞬间剥离,他剧烈的咳嗽着,喉间腥甜。

  “皇兄!”元恒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摇晃的身体。

  刘裘惊慌道:“皇上,仆自知死不足惜,您千万保重龙体!别动气伤了身体,求皇上赐死,仆已无脸面对皇上和安泽公子,只能以死谢罪,望皇上成全!”

  元梁一阵目眩,眼前的场景出现模糊残影,他摇了摇头,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将他淹没。

  元梁单手撑在木桌之上,“杀了你,航之也不会回来了……”

  分明是一句轻语,但落在众人耳中却是一阵的…寂寞。

  “皇上,仆该死!”刘裘猛地起身,欲一头撞到柱子之上,但被元恒及时拦住,随后侍卫便上前压住了他的身子。

  元梁冷眼看着他,半晌才道:“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贬至舆尘宫。”

  刘裘心头一颤,皇上竟然没有下旨…杀了他。

  他浑浊的眼留着泪,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磕头道:“谢皇上!”

  元梁未赐死刘裘,是念在他二十年来的忠心,但单单是重打五十大板,便足够他受了。

  而舆尘宫是皇宫内最脏最乱的地方,习惯了服侍在天子身边、听惯了他人奉承的刘裘,经历如此一遭,只怕也是很难再熬下去……

  最终的结局不过都是老死宫中无人知晓,白骨糜烂,令人唏嘘罢了。

  ……

  元梁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太医院的太医轮番给他诊治却查不出任何的病因,只道:是心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众人还未盼来心药,却等来了守在落阁的李太医的求见。

  元梁还躺在病榻之中,灰白的眼在一瞬间恢复了一丝神采,“宣。”

  李太医带着青烟急急的冲进房内,还不等元梁询问,两人便跪在地,李太医惊慌道:“皇上,安泽公子不见了!”

  元梁的心咚一声沉到了谷底,许久之后,才吐出一句:“他走了?”

  语气平静令人听不出悲喜。

  但一旁的元恒却知道他是反常极了,忍住心惊喊道:“皇兄……”

  青烟忍不住啜泣,哭声压抑着,令人甚觉窒息。

  元梁摆了摆手,肺里的气血翻涌着,他轻咳了两声,看着哭红眼的青烟,轻语道:“他走了,一个人?为何……不带上你?他的眼睛,可有人照顾?”

  “难道他真的如此恨朕,连一丝瓜葛都不想再有……”

  “皇上!”青烟猛然一惊,他不知道元梁是什么时候得知了公子眼睛一事。但她的哭声便再也抑制不住。

  这是她第一次在心底怨恨许航之。怨恨他的狠心,怨恨他的言而无信。她还没同他学会画画,可这人便扔下她了……

  难以自抑的哽咽声充斥一室,李太医的身子伏的更低,颤声道:“皇上,安泽公子留了一封信。”

  他从怀中拿出信,呈给元梁。

  元梁伸手接过,那青筋暴起的手竟有些颤抖,他打开,将信中内容一字一句的过目,最终只是沉默的望着前方。

  房外的雪已经化了,新春即将来临——

  只是这陪了他十年了人啊,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便走了。

  他终于厌倦了奉承、讨好他,要……去寻找他的自由。

  元梁发笑着,眼中的不舍渐渐变成了冷漠,他转身,无声说:许航之,你赢了。

  “烧了落阁。”元梁下令道。

  次日一早,一把大火,从许航之居住的房内烧起,将整个落阁吞噬在火海之中,火舌噗噗的翻滚着,映红了半边天。

  令人羡慕一时、妒忌一时、厌恶一时的承恩宫安泽公子,在大病之时被送出宫外,还未醒来,便被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在了落阁。

  大火将落阁中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他的骨灰还来不及敛,就被紧接而来的大雨冲走,落得个真正的尸骨无存。

  世人皆说,这安泽公子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害人不浅、罪孽深重,他活该……只可惜了那落阁的草木,还未熬过这个冬季,却同他一起泯灭。

  ……

  许航之走了,只给青烟留下了一句话,让她好好生活下去,不必去寻他,只要找一个普通人家嫁了,不要再卷入深宫的浑水之中。

  元梁拿着这封信,已经反复将它读过百遍,试图从中找到只言片语有关于他。但这人像是下了决心,没有透露出半点不舍,甚至没有说一句道别。

  想起从前的许航之总是想要他的一句‘我爱你’,他不舍得给,如今他可以给了,可这人却不要了。

  可许航之,你可曾想过,你也从未对朕说过一句‘我爱你。’

  “皇兄,你大病初愈,今日的酒还是不要再喝了。”元恒夺过元梁手中的酒杯,看着他双眼黑沉的拿着那封被他嚼烂的信,悲切显而易见。

  元梁的病不药而愈,众人都以为他想释怀了,毕竟后宫三千,那安泽公子不过是其中的沧海一粟,难过一场过去了便是。

  但只有元恒清楚,元梁只是将心底的思念压抑着,而这种情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崩塌,直至不可收拾。

  收了收绵长的目光,元恒又道:“皇兄今夜是除夕,二哥他们都在宫外看烟花、猜灯谜,不如我们也可以出宫瞧瞧热闹。”

  视线打量过冷冷清清的承恩宫,元恒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这人离开了,仿佛将宫内的生气全然带走,周围一片黑暗,阴森可怖。元恒不明白自己的皇兄怎么可以一个人待在这庭院之中独饮。

  旁边已摆放了一个空了的酒坛,元梁只睥睨他一眼,对他的言语恍若未闻,继续拿过手中的酒,猛饮一口。

  元恒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只是当他到长鸾殿寻他时,却发现他已不见,便想着来承恩宫着瞧瞧,未料元梁果然在此。

  酒香四溢,在薄凉的空气中越发香醇,元恒闻着这酒味儿,心中的馋虫被勾了出来,他朝石椅上一坐,为自己也倒了一杯,叹了口气,说:“皇兄,你这又何苦呢?”

  将杯中酒饮尽,元恒继续道:“这人不过是离开了,又不是生离死别,皇兄你若是不舍去寻来便好,何必在此黯然独伤?”

  元梁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更何况,你如此伤心,他也不知,更不会因此原谅你,你还不如早点将他寻回,好好补偿一番。”

  元梁自嘲笑了笑,摇头道,“他、不会回来了。”

  他已经决定要放过许航之,给他想要的自由,毕竟这是他最后对自己的请求。只是如今的他还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去适应没有许航之作伴的新春。

  或许习惯这冷清的承恩宫会有一些难熬。

  元梁也会在想,当初他故意冷落他时,这人望着承恩宫外的红砖绿瓦是否心里也是一样的孤寂?

  闭眼,将心中酸涩咽下,元梁说道:“你不会懂,这是他对朕最后的祈求,朕怎么忍心再用强权把他留在身边?”

  元恒又为自己添了一杯新酒,“皇兄,臣弟确实不懂。反正若换做是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人找回来。因为我知道那人的心里,肯定同我一样不舍,只是他需要知道彼此之间是否心意相通。皇兄,你可对他说过,你如此的在意他?”

  沉默半晌,元梁睁眼,“可他也同样未对朕说过。”

  元恒无言,这和他第一次在元梁的眼中看到了仿佛是脆弱一样的神情。

  两人沉默,周围陷入死寂,元梁脑中猛然一震眩晕,拿着信的手无力垂下,不慎打翻了一旁的酒壶。

  信纸被全然浸湿,元梁急忙的推开酒壶,紧张的拿起那张湿透的信,上面的字墨被酒晕开,变得模糊不清。

  脑中嗡嗡作响,元梁急急用自己袖子去擦,但这字越擦反而越是模糊,手中、袖口全染是墨,他头疼欲裂道:“航之。”

  元恒见他如此慌张的神情,一时也着了急,正想帮忙补救之时,却见他封信的字褪去,但在信的中央反而显露出红色的字。

  元恒立即提醒道:“皇兄,你快看那信。”

  元梁这才慢慢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见那信的中央,显露出——

  我爱你。

  元梁看着那三个红色入血般艳丽的字,心口在颤抖着,原来他的航之,对他说过啊!

  元梁大笑着,眼中带着疯狂的神色,“他说过,他说过。”

  元恒看清信上显露出的字,心中欢喜,但还未说些什么,便见元梁抬脚便往前走。

  他连忙追问:“皇兄,你去哪?”

  元梁未言,只是一路奔向了长鸾殿。

  元恒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回头望了望那被遗弃在庭院内的酒,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

  元和三十一年,正月,元帝秘密下旨,动用宫内暗卫大力寻找一位名叫许航之的男子。

  而那年,新春未至,元都有一间叫落阁的庭院,被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一日,滚滚浓烟飘在上空,带着凝重的压抑气息,仿佛将那年新春的欢乐气焰压的浓厚、暗沉。

  令人多年都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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