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_病美人师尊他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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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清晨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外照进来。

  沈夕站在桌案前,执笔的那边手臂袖子被他随意挽了几道上去,露出雪白的胳膊来。

  他凝神修改着材料表上的小字,时不时地还伸手翻阅一下放在旁边的厚厚的典籍。

  日影逐渐往西,当院中日晷的指针快要走到正午时分时,沈夕才从书卷中抬起脸来。他笔下有关秦越洗髓的材料表已经被重新誊抄了一遍,纸张干干净净,笔迹清晰。

  “系统,你那话本里可有我给秦越配比洗髓材料的具体单子吗?”

  沈夕在识海中道。

  难得被自家宿主主动搭话的系统连忙道:“当然有!”

  沈夕道:“我这份材料表和你那话本中的一样吗?”

  系统连忙翻出话本,哗啦啦地翻了一阵才翻到位置。经过仔细对比后,系统道:“完全一致!”

  完全一致?

  沈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点别的想法。

  他这份材料表是建立在秦越是条小龙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而这话本中根本没有提到秦越是条小龙,话本中的自己却能和现在的自己配出完全一致的洗髓材料。

  可见话本里的自己也是知道秦越的身份的。

  不过也不奇怪,如果那话本里的真是自己,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秦越的异常。

  好不容易跟宿主说上句话的系统不知道沈夕在想什么,他见对方盯着手中的纸张若有所思,便兴冲冲道:“宿主,你看你要不要再翻翻话本?对后面的剧情再掌握得更细致一些?”

  当初它就觉得宿主翻阅话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过十几分钟,宿主就把这么厚一本话本给翻完了,一看就是跳跃式阅读!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系统当初对此敢怒不敢言,只盼着宿主什么时候栽跟头了再回来找它。果然不出它所料,宿主的确没细心看剧情,自己费心配了好长时间的洗髓材料,殊不知话本里就有!

  以前宿主不按照剧情来走,但最终达到的结果和话本走向还算勉强符合,系统也就默默地忍下了。

  现在宿主发现还是话本好,肯定会夸奖它有英明远见!

  系统洋洋得意,正等着宿主听它的话来看话本,却听见沈夕懒洋洋的声音:

  “不必。”

  系统:“!”

  系统努力推销:“宿主为什么不再仔细看看呢?你看如果你之前仔细看了,就不用问我,可以直接配洗髓的材料,不用这么辛苦了。后面的剧情也知道的更详细的话,对宿主日后……”

  沈夕打断了它的话:“我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要按照话本中的来?”

  “就算我真这么做了,”沈夕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到底是因为话本设定如此发展,还是因为是我这样做了,才会如此发展?”

  系统被这番话砸了一下。如果它有眼睛,此刻肯定已经睁大了:“宿主的意思是,你还是不相信这本话本上的内容吗?可是,可是很多事情都有验证啊!”

  不管是秦越的存在,洗髓材料的配比,还是各人对宿主的态度……

  系统也有点被绕晕了。

  沈夕轻轻地笑了一下:“谁能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源于一本话本,还是那话本的著者梦到了这个世界才有感而发?”

  系统沉默了。

  沈夕没有理会它,径直拿着那张单子出门去了。

  他只知道,只要这个世界存在,那他就有责任去守护。

  秦越这日下午下课时,还没出学堂,就远远听到外面的惊呼此起彼伏。

  等他走出去一看,就见原来是师尊正站在学堂前的空地上。周遭无数炽热的目光望向那道红衣身影,对方却似对四方的视线毫无所觉,只望着学堂门口的方向,见到他出来后就朝他轻轻招了招手。

  秦越一见到沈夕的身影,几乎是三步并两步从台阶上跨下来,奔到了对方的身边,然后伸手牵住了师尊的手。

  感受着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沈夕看着自家徒弟有些紧张地抬起头,他便宽容地笑了一笑:“今日的课业如何?”

  秦越道:“大部分都听懂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有个别字总是写错。”

  他知道此刻周围人的目光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手上攥得更紧了些。

  这是他的师尊。

  沈夕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依然笑道:“回去我要检查你的课业。”

  “嗯!”

  两人走了一段路,将身后那群人的目光甩远了些后,秦越才道:“师尊,你今日怎么来学堂接我了?”

  沈夕道:“明日是学堂的旬假,我来学堂帮你多请了一天假。”

  旬假有一天的时间,师尊帮自己又多请一天,肯定是有大事要自己做。

  秦越回想起前几天的那个晚上,道:“是因为我要开始进行洗髓了吗?”

  “对。”

  沈夕看向一旁的徒弟,道:“你害怕吗?”

  秦越摇摇头:“不害怕。”

  洗髓是师尊早就跟他说过的事,早晚他都要进行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沈夕的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伸手摸了摸身旁小徒弟的脑袋,看着对方不自觉地微微晃着脑袋蹭着自己的手。

  沈夕其实并不是很喜欢抚摸秦越的脑袋,因为他这徒弟的头发跟骨头一样硬,摸起来有些扎扎的,不如映雪的柔软。

  但是对方看起来很喜欢他的抚摸。

  对待徒弟当然要奖罚分明,当他做得好的时候,就要奖励他喜欢的东西,让他知道这样做是正确的,日后就会选择这样做。

  沈夕又摸了摸,这才收回手,道:“明日卯时初,我会叫人喊醒你。你到我房间里来,准备进行洗髓。”

  秦越手上不自觉攥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道:“是,师尊。”

  第二日一早,秦越就被映雪喊醒,在朦胧的晨光里踏进了师尊的房间。

  师尊的房间很大,分为里间,外间和侧房,还直通后院。秦越到的时候,师尊看起来刚起,一身雪白的里衣里裤,只在外面披着一条红色的披风。

  不知是不是天色尚早,秦越抬头一望,就见他师尊的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神思疲惫,甚至流露出一点难言的脆弱。

  “来,跟我来。”

  一只冰凉的手主动牵起了秦越,领着他一路往前。

  “我昨晚熬了一.夜的洗髓材料,现在进去正是最佳的时机。这侧房空间小,药液蒸腾的损失也最小。”

  两人穿过有些昏暗的长廊,已经走到了侧房的门口。

  侧房前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秦越一眼就看见地面上绘制着繁复的符文图案,正好延伸到整张桌椅下面。

  他抬起头:“师尊……”

  面前的师尊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会儿你自己进去,把衣服脱了,然后爬进里面的浴桶里。师尊要在外为你护法,不能轻易离开。虽然师尊领你进门,但修行终在个人。”

  “洗髓的过程非常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分筋错骨之痛。但只要你能忍下来,保持清醒,日后的修行就是一片坦途,你明白了吗?”

  秦越点点头。

  沈夕又道:“前两日我叫你背的注意要点还记得吗?”

  秦越道:“记得。”

  “好孩子,”沈夕轻轻摸了摸面前小徒弟的脑袋,又道,“一定不要睡,一定要保持清醒,明白了吗?”

  秦越点点头,道:“弟子明白。”

  “好,”沈夕松开手,轻轻地拍了拍面前人瘦弱的肩膀,“进去吧。师尊在外面等着你出来。”

  秦越跨进了门。

  侧房果然跟师尊说的一样,很小,整个房间没什么布置,只在房间正中有一口大缸,缸口比他的肩膀稍微低一点,能够看到内里翻滚的黑色粘稠液体,正往外散发着浓重的药味。

  大缸旁边放着架子和板凳,房中地砖上绘制着繁复的纹路,以这口缸为中心延展开来,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面,然后向外延伸出去。

  延伸出去的那部分应该就在房间外的那张桌椅下。

  秦越观察完毕,就脱了衣服挂在架子上,然后踩着板凳进了缸内。

  缸内的液体很热,有些黏糊。秦越靠坐在缸内,静静地等待着。

  起初这黏稠的水波拍打着他的皮肤,有些痒痒的。渐渐地,秦越感到皮肤越来越烫。这热烫很快从皮肤渗进去,继而染上了他的骨血,叫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疼!

  疼疼疼!

  真疼啊!

  仿佛骨头被打碎,然后放在火上炙烤。

  秦越疼得想翻来覆去,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生生熬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泪流满面。

  日影一寸一寸地移动。

  从天刚破晓到日上当头,又从日影西斜到暝色四合。

  如今已是繁星满天。

  房门外的沈夕坐在椅子上,腿上盖着映雪拿过来的毯子,桌上摆放着映雪放上去的茶壶茶杯。

  沈夕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握住面前的小茶杯。茶水在杯中荡漾,他却从头到尾一点没喝。

  星光坠.落在前方小小的庭院内,一缕晚风吹拂过青石板路两旁的小草。

  映雪已经被沈夕打发去睡觉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旁传来。

  沈夕轻声道:“掌门为何不请自来?”

  褚桐道:“我听说你为秦越多请了几天假,猜想你会给他洗髓,没想到果然如此。”

  他凌厉的眼睛扫了一眼地砖上显露出来的阵法,瞬间睁大了:“你竟然将灵力注入阵法为他保持药液的温度,净化药液内的毒素?你疯了?”

  洗髓一事虽然十分艰难,但也从来都是用阵法保温即可。小师弟这样兴师动众,若是从前还好,现在他身受魔气之苦,还要输入巨量的灵力,这对他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而即使是这样,也不过只能提升一点点成功的几率罢了!

  褚桐禁不住上前一步。

  星光下,他目力绝佳,清晰地看到了小师弟额上的层层汗珠。

  沈夕笑了一下。因为过度使用灵力,他的笑容看着有些无力,声音却依然十分镇定:“反正我的灵力总是要失去的。”

  褚桐的心里一颤,手也轻轻地抖了一下。天下第一的昆仑山掌门人,因为这一句话就失态了。

  侧房内,秦越还在浑浑噩噩地沉浮。

  他已经疼到麻木,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的脑子昏昏沉沉,完全是依靠本能才没有彻底滑进缸中。缸中的液体经过一整天的熬制,已经变得更加黏稠,紧紧地吸附在他的皮肤上,几乎要把他的皮撕扯下来。

  然而这点疼痛,与他现在所受的痛苦不过九牛一毛。

  昏昏沉沉的意识中,一道堪称惊雷般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小师弟,你耗费如此巨大,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失败了呢?!”

  秦越已经听不出这是谁在问,也有些辨不清对方在问谁,但他却下意识地期待着被问的人的回答。

  很快,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失败了我就养他一辈子。”

  “然后呢?”这声音夹杂着怒气,又好像还很心痛,“你会再找一个徒弟吗?”

  秦越在痛苦中挣扎,他的意识几次三番在黑暗中浮沉,几乎要痛的昏过去,却被他强行又拉了回来。

  对方会吗?

  师尊会吗?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过了几瞬,也有可能过了一刻钟功夫,还有可能过了一个晚上。

  他听见那道模糊的,清朗的声音道:

  “如果真的遇到根骨合适的,我会。”

  秦越的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

  低低的,又细弱,根本传不出房间,像是小兽悲伤的低鸣。

  他要找别人!

  如果自己失败,他就要找别人!

  那自己呢?!

  他曾经得到过的抚摸,躺过的床铺,进过的房间,被检查的课业,都要是别人的了!

  而那时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师尊,对别的人进行奖励!

  他不想,他不想……

  在空荡荡的经脉内来来往往从不停留的灵气忽然被什么吸引住了。

  它们往来飞舞,又汇成漩涡,如同处在龙卷风的中心,被迫吸进了泡在缸中之人的体内。

  侧房门外。

  褚桐的面上似喜似悲,像是在哭,偏又在嘴角扯出一点难看的笑。

  他道:“小师弟,你真狠。”

  “我以为你只是恨我,才教唆我的徒弟去梵天秘境,没想到你是真的想叫他去历练,不管他是否九死一生。是不是不论是谁,在你眼中,为了你的目标,都可以成为你的棋子?”

  沈夕并未回答。

  他握在手中一直没有喝过的茶水轻轻地荡出微微的水波。

  身后的房间内灵力涌动,正在成型。

  沈夕额上细密的汗珠滑落下来,滑过他的脸庞。他的面色苍白得可怕,笑容却惊人得富有神采。

  他目光炯炯,像是生命在眼中燃烧: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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