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_病美人师尊他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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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秦越醒过来的时候,头顶是雕梁画栋的深色木板,从上往下缀着束起的纱帐。昏黄的烛火从旁侧透过来,将纱帐和雕刻着繁复纹路的顶部照得十分朦胧。

  他看着这陌生的场景,意识尚未回笼,恍惚间以为自己到了仙境。

  “你醒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旁传来。

  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就将秦越拉回到现实,他这才想起闭上眼睛前,他还跪在师尊的房间里受罚。那他现在是在……

  秦越猛地一挺身就要坐起来,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肩膀。

  “这么急着起来干什么?是觉得自己跪的不够,还想再多跪一会儿?”

  这声音清朗,音色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

  一道红衣身影背对着烛火靠过来,将秦越身后的枕头立起来,才推着对方靠坐在床上,然后将秦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味充斥在秦越的鼻端。

  他们之间离得太近了,师尊的青丝甚至都疏漏了几根掉下来,擦过了秦越的脸颊。

  有些痒痒的,还有些冰凉凉的。

  师尊怎么哪里都冰凉凉的?他前两天才学了一个词,叫冰肌玉骨,现在他越看越觉得这像是为师尊而生的词语。

  冰肌玉骨的师尊平常就躺在这张床上,盖着这床被子。而现在,他就睡在这张床上。

  因为这一番靠近,秦越的心头乱七八糟的,早就想不起来自己之前还跪在这间房间的地砖上,满脑子都是师尊身上的香味,师尊垂下来的发丝和师尊的床。

  沈夕不太擅长照顾别人,被子往上提了两下又垂下来,干脆收了手。

  反正他这个徒儿是个硬骨头。虽然之前对方昏过去的时候很吓人,但实际上秦越既没有发烧也没有生病,反而呼呼大睡了这么久,连膝盖上好不容易跪出的一点淤青都快要消散了。

  难怪这么硬气,真是有身体做底子。

  不过看对方现在这呆呆望过来的样子,之前的气性真是磨掉了不少,现在可以好好管教了。

  没有白跪这么长时间。

  沈夕道:“饿了吗?”

  秦越看了面前人好一会儿,才点点头,道:“饿了。”

  沈夕将一张桌案架到床上,然后提上来一方食盒,将食盒的盖子揭开。

  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瞬间就钻到了秦越的鼻子里。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发觉自己饿了,却没有马上动筷,而是等着身旁人的命令。

  沈夕把碗筷一一摆出来,道:“吃吧,不许掉一颗米到床上。”

  秦越点点头,几乎整张身子趴伏在桌案上,小心翼翼地趴着饭碗吃饭。他饿得厉害,却不敢吃得太快,怕一不注意就吃掉到床上。然而他也不敢吃得太慢,因为师尊就坐在床旁。

  秦越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他曾经见过的上刑场前的犯人,断头之前吃顿饱饭。他能感觉到师尊是有话要对他说的,只是准备在他吃饱后再说。

  秦越一声不吭地闷头吃饭。

  这是每日由专人送过来的饭菜,味道比太初峰膳食堂的还要美味许多,现在还热乎乎的。不过秦越现在心思不在饭菜上,只是机械地进食填饱肚子。

  他将食盒中的饭菜全部吃光后,就离开小桌,等待着师尊的问话。

  谁知沈夕并没有问话。

  坐在身旁的师尊不知从哪儿又提出来一方食盒。这个食盒跟刚才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揭开盖子后菜色不同。

  一看就是同一批人做的饭菜。

  这几日秦越在太初峰上课,只有早晚在映月峰吃饭,今天的早点他早就吃光,这不可能是早上的饭菜。

  那这第二份就只有可能是中午的,是师尊预计他可能回来事先叫人准备的,而且跟第一分一样还是热的。

  秦越愣愣地看着对方。

  沈夕道:“还要吗?”

  秦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刚刚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虽然秦越两顿没吃饭,但饿肚子的人也不可能因为少吃了几顿,就在下一餐补几顿的饭菜。

  然而秦越低声道:“要。”

  沈夕将小桌上的食盒收拾起来,将新的食盒放上去,然后退到一旁,看着对方:“吃吧。”

  他这一声又轻又柔,秦越下意识地望过去,就见对方面上似笑非笑,一双含情目望过来。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双眼睛眼波盈盈的,通透的眼眸中全是自己的影子,看起来又温柔又多情。

  秦越几乎是应声拿起碗筷,又趴伏到桌面上开始吃饭。

  他吃第一盒饭的时候还记得要小心不让饭粒掉落到床上,吃这一盒饭的时候却完全依靠本能在扒饭。

  他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在自己的眼前晃荡。

  只是秦越的脑子可以不停想着丹霄圣君的眼睛,他的肚子却不能不停装着丹霄圣君递过来的饭。没过多久,秦越扒饭的动作越来越慢,趴伏在小桌上的弯腰动作也变得困难起来。

  “还要吗?”

  清朗的声音再度在身旁响起,依然十分冷静。

  秦越抬头望过去,就见面前的师尊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睛依然具备蛊惑人心的力量,但秦越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低下头,低声道:“不要了,弟子吃饱了。”

  秦越放下碗筷,下意识地想用袖子擦嘴,但他立刻意识到旁边就是师尊,于是很快放下手,舔了舔嘴唇。

  沈夕察觉到他的窘迫,从旁边的桌上拿了块手帕过来,扔到了对方的身上。他没有急于收拾碗筷,反而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床柱上,看着双.腿被桌案束缚住,有些狼狈地擦嘴的徒弟:

  “什么时候吃饱的?”

  秦越抿了抿嘴唇。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师尊在他吃饱后的“算账”。之前师尊发火的模样还在他的眼前,那一声声的咳嗽也好似还在他的耳边。

  经过长时间的罚跪,睡觉和吃饭,秦越已经完全没有下午时那股憋气的轴劲儿了。他看着烛火中朦胧的师尊,心里有点点委屈:“吃完第一份食盒的时候,我就差不多吃饱了。”

  听到对方松口,沈夕就知道自己的法子奏效了。他也不着急,慢慢道:“既然第一次就吃饱了,为什么不在我拿出第二份的时候拒绝我?”

  秦越闻言,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拒绝?是因为他想到这是师尊专门给他留的,所以不想浪费?是因为他看见那双眼睛,所以完全无法拒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最终,秦越道:“师尊给我拿的饭,我觉得自己也还没有吃撑,可以试着吃完,这样也不会浪费。师尊之前说我不乖,我又惹了师尊生气,我,我想乖一点。”

  “那就身体不舒服也不跟我说?”

  沈夕并没有如秦越所想的那样面色缓和下来,脸上依旧淡淡的,声音平静:“你连吃饭不舒服都不跟我说,难怪在学堂里受欺负,被人嘲笑也不跟我说。你还当我是你的师尊吗?”

  他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拔高,语气瞬间冷下来。暖黄的烛火在他的眼中跳动,仿佛随时可以将一切焚烧殆尽。

  秦越看到这样的师尊,本来就绷紧的心彻底慌乱起来。他的嘴唇颤抖了两下,面上像是要哭,又深深地低下头去,最终道:“我,我有找过师尊,只是师尊说自己很忙,我就……”

  沈夕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忙,我当然很忙,我这几日白天里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今天上午我还难得出了一趟映月峰,去了偏僻的后山灵植园。”

  秦越攥紧了手。

  “但是今天一下午,一晚上我什么也没干,所有的事情都往后推了一天,”沈夕的声音忽然又低下来,轻轻的,笼罩在烛火内十分温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

  秦越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眼睛肿了,脑子也晕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他低声道:“因为,因为我给师尊闯了祸,让师尊生气……”

  “你又错了。”

  这淡淡的一声叫秦越浑身都打了个颤,紧接着,他又听见那温柔的声音道:“是因为我的徒弟叫人欺负了。”

  “我是跟你说过我忙,我也的确很忙。但那是因为你只跟我说了你不识字,你听不懂。听不懂的课业,不认识的字都可以往后拖。但是我的徒弟被人欺负,我再忙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往后拖。”

  “啪嗒”、“啪嗒”。

  两道轻微的水滴坠.落声在房间内响起,低下的乌黑的圆脑袋面前的被褥上湿了小小的两个圆点。渐渐地,湿润的小圆点变多了,靠坐在床上的孩子这才不得不伸手擦了一把,手背上亮晶晶的一片。

  沈夕见到这个场景,眉目舒展,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徒弟的犟脾气终于被攻破了。

  而他今日,就要叫对方在他面前彻底甩掉这个臭脾气!

  沈夕放松了身体,声音循循善诱:“告诉师尊,你为什么受了欺负也不跟师尊说?”

  秦越吸了吸鼻子,这才带着哭腔道:“我,我以为师尊不喜欢我……大师兄说他曾经得到过师尊不少指点,但是大师兄不是师尊的弟子。而我去找师尊的时候,师尊说自己忙,没有教我。而且我听说大师兄根骨上佳,十分优秀,当初师尊也没有收他为徒,但是师尊却收我为徒。我,我就以为师尊不喜欢我,只是,只是看我体质特殊才……”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都没声了。

  秦越低着头,有些忐忑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你为什么不相信师尊?”

  他抬起头。

  前方的人一身红衣,靠坐在深色的床柱上,在朦胧的烛火里好似下凡的仙子。

  他昳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慢条斯理道:“你是我的徒弟,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和别人相提并论?他舒凌云不过偶尔得我两句话,连跪在我房间反省的资格都没有。”

  说到最后,丹霄圣君甚至嗤笑了一声。

  秦越呆呆地看着对方。

  这话多么狂妄啊!难道真有人巴不得跪着反省?

  可是从丹霄圣君的嘴里说出来,又却是事实!

  丹霄圣君是什么人?五百年来口口相传,篇篇歌颂,一剑斩魔君,一人定太平的传说!

  多少人拜师昆仑就是抱着遇见他的想法!

  自从听说他是丹霄圣君的徒弟后,有多少双眼睛望着他,拿尺子寸寸衡量他是否值得,这才有了嫉恨,有了猜测,有了背地里的欺负。

  师尊说得没错,不知有多少人想踏进他现在待的这间屋子!如果能够踏进这间屋子,受训罚跪也是值得!

  而他,而他……

  “你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师尊?”

  秦越羞愧地低下头。

  沈夕道:“抬起脸来!你是我丹霄圣君的弟子,这就是你骄傲的本钱!”

  “你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将来你作为我的弟子要接受的考验还多着呢,以后你要怎么迈过去?”

  秦越顺从地抬起脸。

  沈夕这才放柔了语气:“你现在连受人欺负都不跟我说,那将来我教你练剑,教你修行,你没有进展,身体不适,心绪混乱,是不是也不准备跟我说?还是想继续粉饰太平?”

  “修行一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行错一步,很有可能等着你的就是万丈深渊。你就这样的态度,那你拜我为师是为了什么?”

  秦越又想低头,但他记住了师尊的话,仍然坚持看着对方,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沈夕看着他的模样,姿态放松了些许,朝着对方坐近了点:“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秦越擦了擦眼泪,坚定道:“我知道了,我不该不相信师尊,不该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以后一定什么事都跟师尊说,什么都听师尊的。”

  沈夕这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揉着有些硬的头发,看着手底下的孩子身体轻颤,却不由自主地微微眯着眼,依赖地追逐着他的手。

  沈夕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才乖。”

  秦越看着这笑容,脑袋有些晕晕的。

  他想,师尊终于像摸映雪一样摸他了。只要他听话,只要他信赖师尊,他也可以得到这样的抚摸。

  他以后要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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