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转太虚门里客_捉鬼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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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九转太虚门里客

  众人过来一起把张老汉和他老伴、儿媳和大强的尸体埋了,突然想起老孙和苗青青还没有从水里出来。

  月隐道长说:“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估计她们在水里遇难了也说不定,要不就是从别处上岸了。”

  我心里一阵绞痛,老孙被张老汉击了一掌,可能晕过去了,掉进水里,遇难也有可能,但是苗青青是去救他的,本身没受伤,即使找不到老孙,也可以自己上岸的,怎么也没了踪影呢?

  大家虽然捡了条命,但是又有两人失踪,心里不禁郁郁不欢,耿鸥扶着父亲,石亮扶着刚才被石头击伤的孟非,五个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众人先把周围散落的我们的物品捡了回来,那些古墓里带出来的宝贝,除了打碎了几样玉石器物,其余都还完好无损,老孙的两颗夜明珠,散落在旁边树林深处出幽幽的发着光,那光芒在夜晚看来真是滑滑柔柔,不愧是稀世珍宝。

  大家商量着沿着水库走上一圈,也许老孙他们两个从别处上了岸,我们分成两队沿相反方向寻找,这水库超大,估计这样两拨人绕水库一圈的话,等会合后也是在转天天亮了。

  我让石亮和月隐道长一组,月隐道长年纪大了,这几天身体又不好,安排石亮在他身边好有个照应,耿鸥还对刚才可怕的景象深有恐惧,一直紧紧不离我的身边,此时非要和我一组。

  我说:“你连你老爸都不顾了?”

  耿鸥狡辩道:“我老爸年纪大了,需要别人照顾他呢,遇到危险还要照顾我,那样岂不是更危险。”

  石亮和孟非无奈一笑。

  月隐道长对我说:“那就让小鸥和你一组吧,你照顾她一个应该没问题的,现在天黑,一定要小心。”

  众人点头,从各自的包里拿出手电筒来,一共四把手电筒,其中有两把摔坏了,只好一组一把,大家互相叮嘱后踏上搜寻之路。

  大家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呼喊的声音,孟非一下子听出是苗青青的声音,我们大家慌忙聚到一处,向着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苗青青浑身湿透,踉跄着朝我们这边走来,孟非和耿鸥赶紧在旁边一棵大树后给她换上包里带着的干衣服。擦干头发,吞下几片抗感冒的药。

  我迫不及待等着苗青青说发生什么事情,苗青青惊恐得哆嗦着,眼睛止不住掉下眼泪来,我出声安慰,让她先平静一下。

  苗青青止住泪水,神色黯然的说:“我是找到老孙了,但是老孙现在恐怕凶多吉少。”

  众人都是一惊,我忙问:“怎么回事?老孙在哪里?是不是被张老汉拍断了骨头,支撑不住了?”

  苗青青捡重点给我们简要说了下刚才发生的奇异可怕的一切。

  苗青青奔着老孙入水的地方跳了下去,幸亏老孙身体发胖,沉下水较慢,苗青青入水后,碰巧一下就抓住了老孙的衣服,使劲把老孙往上拽。拽出水面后,苗青青仗着水性好,双脚踩着水,用手狠掐老孙人中,老孙吃痛醒来,大口喘着气,感觉胸口疼痛难忍,估计肋骨断了。

  苗青青拖着老孙,两人艰难的往岸上游,但是水面一片漆黑,两人游了半天才知道游错方向了,现在两人找不到该往哪里游,也许刚才是向着水库深处游了半天呢。

  两人在水里冻得牙齿打颤,心里焦急万分,尤其老孙还要忍着胸口的疼痛,虽然刚才吃了一粒疗伤的药丸,但是依然疼痛难忍。

  此时老孙一指不远处,那里发出来隐隐的光亮,估计那里就是岸边。苗青青放眼望去,果然那里突然就出现了光亮,不像是灯光,倒像是日光那么亮。两人互看一眼,向那亮光游去,毕竟在黑暗中,人异常渴望光明。

  两人游了一段时间终于接近了那光亮,发现是水中突出的一个小岛样的地方,那光亮是从小岛上发出来的。两人甚喜,终于有陆地可以落脚了。两人游近小岛,上得岛来,休息了一下,苗青青互相搀扶着朝那光亮处走去,那亮光是从岛上的一个山洞发出来的,但是那光亮此时看来并不刺眼,没想到这么小的亮光竟然从老远就能看见。

  就在他们两个接近那个山洞想看个究竟的时候,事情发生了。

  两人猫腰走进山洞,老孙在前,苗青青在后,就在老孙走进山洞的一刹那,跟在后面还没踏进山洞的苗青青亲眼看着老孙一下子被吸进了山洞深处,拉进了那亮光里,苗青青甚至看到老孙转过身来,瞪大眼睛向她伸出手,一脸的惊恐。只是一瞬间,老孙就消失不见了。苗青青害怕异常,想回来找我们商量办法,慌忙中自己往回游,好不容易才上了岸,没想到游对了方向,正赶上我们要去寻找她们两个。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怔,想象不出那个小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那洞里有什么怪物把老孙给拖了进去?听苗青青的说话,老孙绝对遇到了极其惊恐的事情,我心里一阵发紧,感觉此事非同小可。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苗青青细节,苗青青此时显然还在惊恐中,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月隐道长当即决定,众人一起去那水中的小岛看个究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都表示同意,怕耽搁久了,救人就来不及了。众人跟随苗青青来到她刚才游上岸的地方,在那里苗青青才会记得那小岛的方向。大家又开始着急如何过去那小岛,难不成大家游泳过去?要知道晚上的水很凉,而且水库的水很深,水下的情况也很复杂,大家虽然都识得水性,但是以前差不多都是在游泳池里游过,在这么深这么冷的地方还都是没有经历过的,一行人估计只有我和苗青青还有石亮能游过去。

  我当即决定让大家留下,我和苗青青两人游过去查探个究竟,但是又怕苗青青刚才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再一次游回那个岛上去,怕是体力不支了。

  就在众人着急的时候,石亮在不远处大声喊众人过去,我们过去才发现那里停着几艘渔船,看来这里是当地渔民打鱼出水的地方。我们惊喜交加,当即解开绳索,众人上得船来,本想把孟非和耿鸥留下的,又怕有危险,所以索性一同上船了。

  石亮小时候家住台湾南部的海边,经常和做渔民的同学的父亲出海玩,划船这活计不在话下,当即载着我们在苗青青的指引下,向那小岛划去。

  果然一会工夫,耿鸥就嚷着看见光亮了,我们放眼望去果然在水中央有个闪亮的东西,石亮抓紧划船,一会就到了那个小岛。我们几个上了岛,发现那光亮确实是从岛上一座小山包的一个山洞里发出来的,我们没敢贸然进入,大家商量怎么办才好。

  我抄起一块石头扔进洞里,那石头在大家眼睁睁下迅速被一股力量吸引着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家都很奇怪,围着小山包转了一圈,那山包很小,背面并没有另一个出口,那这石洞究竟是通向哪里的呢?如果老孙是被吸进这石洞的,那现在老孙还在石洞里么?

  众人焦急万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月隐道长一阵沉思后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转太虚门?”

  耿鸥问:“什么是九转太虚门?”

  月隐道长说:“御术派古书有载,太虚乃通往任意空间之门,通过这个门,能通往任何一层空间,九转轮回,宇宙大千,时空一瞬,互转互通。”

  孟非说:“那就跟电视电影上演的一样,穿过这个门就能回到过去或者未来?”

  月隐道长说:“可以这样理解,如果过去的空间真实存在的话是有可能回到过去的,据说那个空间之门出现的机会是极其之小的,而且出现的位置往往是风水极其特殊或者复杂的地方。相传御术派‘知’字辈的五位大师曾遇见过九转太虚门,一行五人误入其中,只有‘知能’大师走了出来,但是出来后就跟陶渊明进入世外桃源一样,在另一个空间呆了只几个月工夫,没想到出来后,已经是二十几年后了。所以御术派的‘知能’道长比他下一辈的‘仙’字辈道长还要年轻几岁呢。我正是‘知能’道长的后辈徒孙,所以我的年纪比你观月师叔小,但是辈分却比他高一辈。”

  我恍然大悟道:“知能道长后来说起他进入九转太虚门后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月隐道长说:“知能道长详细记述了太虚门后的秘密,还有他和其他四位‘知’字辈道长在太虚门后发生的事情。”

  我着急的说:“既然进入后也能出来,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进去救老孙了?”

  月隐道长说:“理论上可以这么说,希望还是有的,但是‘知’字辈五位道长进去,只有一位出来,而且太虚门后的环境都大不相同,能不能出来就看个人的造化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困难一定不小。”

  耿鸥反倒满脸喜色的说:“老爸,你刚才说那里面过一天,地球上就是一年还要多的啊,那我可要进去住它几个月的,出来后,看着我所有朋友都变成老太婆了,而我还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呢,那你说多有意思啊。”

  大家听了都不禁好笑,这小妮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还真不少。

  石亮说:“道长,您说的这个太虚门好像在历史上是有记载的,现在被称为时空隧道,也确实有人遇到过这类情况,进入另一个空间,由于另一个空间的时间和我们生存的空间不一样,所以出来后,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这种现象从科学角度解释跟时间、速度、空间有关系,但是并没有合理的解释,也有的论断说,这种现象是根本不存在的。”

  苗青青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存在的东西现在就在眼前,如果这石洞后面并不是另一个空间,那它后面是什么呢?难道这里面是一团火?能将人蒸发?

  我说:“不管那么多了,不知道这个九转太虚门还能开多长时间,不过可以断定的是,这个门一定不是经常出现的,所以不快点进去的话,万一这个门消失了,那就再不可能救老孙出来了,老孙一个人而且身体受伤,不进去救他,他一个人恐怕是出不来的。”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月隐道长,月隐道长沉吟了一下说:“这样,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大家留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我忙说:“那怎么行呢,不能让您去冒险,您年纪大了,而且伤还没好,那后面的情况不知道会有多复杂呢,还是我去吧,起码我身强体壮,能应付各种情况,您就告诉我‘知能’道长在太虚门后遇见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是怎样最终走出来的就行了。”

  月隐道长思索一下说:“那也好,为了安全,我们就只进去一个人吧,但进去后不知道能不能出来了,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让我这把老骨头进去,反正我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

  我忙说:“我是一定要去救老孙的,我是不会轻易放弃兄弟的。”

  月隐道长点点头说:“也好,也许那后面并没有想象的可怕呢,石亮刚才不是说那种时空隧道实际并不存在么?也许这就是个普通山洞,也许老孙就在里面睡觉呢。”

  我点头,等着月隐道长给我简单讲一下“知能“道长在九转太虚门后遇到的情况。

  月隐道长说:“我的几位‘知’字辈祖师爷当年不小心进入太虚门,发现那里的一切都……”

  还没等月隐道长说完,孟非在一旁惊恐的喊道:“大家快看,那洞口在消失呢。”

  我们放眼看去,那山洞果然很快的在慢慢变小,眼看就容不下一个人进入了,我救老孙心切,快步奔向那洞口,就要扑进去。

  月隐道长一把扯住我,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迅速塞到我包里说:“好好研读,必有所用!”

  我点点头,纵身跃进山洞,就在我跃进去的一刹那,我听见身后大家的惊呼,我眼角余光向后一撇,只见耿鸥紧随我身后跃进了即将关闭的九转太虚门。

  感觉身上的每一寸肉被一点点分解,然后又一点点组合,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但是当我爬起来的时候,还是感觉胳膊腿的都不属于自己的一样。

  看见耿鸥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想是晕过去了,急忙过去推拿一番,耿鸥这才醒过来,浑身软软的一点气力也没有。

  我心疼的责问:“你为什么不听话,非要跟我进来?”

  耿鸥虚弱的笑笑说“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很好玩,我也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听说过时光隧道、异空间什么的,但是都没有遇到过,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能错过?”

  我说:“那这里很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你怎么不好好想想?”

  耿鸥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反正有人陪着我呢。”

  我苦笑,真拿这丫头没办法。

  环顾四周,发现我们是从旁边一个斜斜的白色峭壁上面的一个洞口掉下来的,正落在下面一块白色的大石头上,看那洞口现在已经封死了,只是洞口的地方有着旋转的纹路,颜色和别处不一样。

  炙热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蛮舒服的,突然发现我们躺的这块大石头特别平整,站起身来向远处望才发现,这块大石头是这里最高的地方,有一条石阶直通山下,向山下看去,一片暗红色的石头群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头,奇怪的是,这些暗红色的岩石群呈三个大大的扇形,像梯田一样排列着。那些岩石整整齐齐的一排排矗立着,中间是一条迂回曲折的通道,看那通道呈蛇形,向深处蜿蜒着,然后又在尽头突然在下一层折了回来。

  回头看,背后是高插入云的石壁,石壁的左右和这红色的岩石群相连,要想走出去,只能通过面前那条曲折的小路,看着红色岩石群的面积,要想走出去,至少要走好多天,而且,这地方看着荒无人烟的,路上隐藏着什么危险也说不定,而且这么多天我们吃什么还不知道呢。

  至于走出那岩石群后将碰到什么,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了,而且这只是理论上的判断,究竟那条看似路线清晰的蜿蜒小路是否畅通,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小路有一个地方堵住了,那我们就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只此一条路,我们插翅难飞。

  我们没发现老孙,我想他一定是沿着那小路走下去了,于是和耿鸥稍事休息,就立刻启程去追赶老孙。

  我们两个整理了一下随身的包,里面的东西倒是没少什么,我们下山踏上那条暗红色的石阶,一步步朝深处走去。两侧都是高耸入云的红色岩石,岩石上还有一条条突起的石头,在石壁上蜿蜒攀爬着,就像浮雕一样,想是常年的风吹出来的自然现象。

  这样走了半天工夫,还没见到老孙的身影,也许老孙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但是这里都是石壁林立,唯一的这条路更是曲折迂回,所以即使老孙在几米之外,但是有这峭壁挡着,也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我们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这地方实在太大,而且石壁的厚度都有三四米,声音是无论如何传不过去的,我们急行军似的走了半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难为耿鸥这小丫头,能跟我这么快速的赶路,这和她小时候修习一些道家内功有关系。

  耿鸥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老李哥,我实在走不动了,好饿啊,肚子都咕咕叫了。”

  我这才想起,吃饭喝水是个重要的问题,刚才在山坡上看这片红色迷宫样的地域,没有几天的工夫是走不出去的,这就涉及到要吃饭喝水,我们包里有一瓶矿泉水,但是食物却一点没有,这里峭壁林立,到处都是石头,根本就找不到一点食物,哪怕是树皮野草也没有,往回走又没有退路,这么推算,我们顶多过个一两天就要面临生命的危险了。

  我支吾着回答不出耿鸥的话,耿鸥见我的样子说:“老李哥,是不是刚发现我们一没粮二没水啊?没粮没水怎么搞革命啊?”

  我看看周围叹了口气,深色黯然,这下别说找老孙了,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耿鸥笑笑说:“看你一个大男人,给吓的,还不如我呢。”

  我看耿鸥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意思,心情也放松不少说:“我才没有被吓到呢,我是怕你个小女生遇到这么大困难要哭鼻子的。”

  耿鸥一撇小嘴说:“你还挺能狡辩的,我可是很坚强的,你以前给我讲的你们捉鬼的故事,里面那么多危险都挺过来了,所以跟你在一起多大的危险我也不怕,我感觉一定能走出去。”

  我一笑说:“但愿吧,以前碰到的是危险,而现在面临的是没吃没喝,就算是英雄没吃饱也没办法干活啊。”

  耿鸥哈哈哈笑着说:“别着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要是找到老孙哥就好了,我感觉有他在就不愁吃不愁喝的。”

  我呵呵笑着说:“那倒是,估计老孙能把这里的石头都炖的香香的。”

  我看看快天黑了说:“我看我们还是再往深处走走吧,如果老孙就在前面,那天黑了,他一定会找个地方睡觉的,我们天黑往里走,估计能遇见他。”

  耿鸥点头,我们喝了点水,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往里走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奇怪的是,这红色的岩壁竟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让我们依稀能看清脚下的路。其实这里的路很平整,即使没有光亮,摸着石壁也能走下去。

  我们坚持挪动着脚步,希望在老孙休息的时候,能碰见他,两人此时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了,耿鸥嘴里一个劲念叨着烤鸭子、大闸蟹、红烧肉、驴肉火锅等美味,说等出去后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弄得我心里一酸,这小丫头是跟我进来受罪来的,看她那么坚强乐观,更是让我内疚。

  转过了一个弯,我们同时看见前面有红红的火光,一个宽厚的背影蹲在地上鼓捣着什么,我心里狂喜,耿鸥紧紧攥着我的手,激动的不行。光看背影我们就知道那是胖子老孙无疑,而且我们鼻子里钻进无与伦比的香味,那不是美食的味道还能是什么?

  我们激动的都不知道喊叫了,一步步来到老孙背后,老孙正用嘴吹着面前的火,几块石头垒成一个简单的锅灶,几块红薯一样的东西,在火上烤着,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由于山谷里风声比较大,老孙完全没发现后面有人,我和耿鸥早就把目光盯向了老孙烤着的食物。

  老孙自言自语的说:“应该差不多好了,香味已经出来了。”

  他伸手过去要拿那两块食物。

  我和耿鸥一个箭步跳过去,每人一块,把那食物拿到手里,张嘴就咬。一股腥腥的味道充满了嘴巴。两人十秒不到,就把手里的食物吞了下去,抹抹嘴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孙。

  老孙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脸苦相,不知道是因为见到我们高兴的还是因为食物被抢的原因。

  老孙一把抱住我哭了起来:“老李啊,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真是够兄弟啊,还能进来这鬼地方救我,一来就抢我吃的。”

  我简直哭笑不得,一把推开老孙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大男人又在小妹妹面前哭,真没出息。”

  耿鸥笑着说:“我看孙大哥是喜极而泣啊,孙大哥,快给我们再弄点吃得。”

  老孙抹了把眼泪,二话没说拿出把随身带着的瑞士军刀,朝石壁上戳去,把石壁上的那些突起的如浮雕的石头慢慢的割下几段来,放到火上烤。

  我们这才知道那东西是一种趴在石壁上生长的植物,冷眼看还以为是突起的石头呢。

  老孙割下这些东西,又拿出个打火机,在石壁底下摸索着抠出几块颜色不一样的小石头,用火机一点就燃烧起来,那东西就跟木炭一样易燃,老孙这小子常年和各类引火的东西打交道,知识还真派上用场了,亏他能找出这些东西来。

  虽然味道腥腥的,但是三人还是饱餐了一顿,老孙又把割下来的植物用两块石头挤出红红的汁液来,我用瓶子装了满满一瓶子,三人都喝了几口,那东西更是涩涩的腥气扑鼻,跟烤完的味道一点不一样。

  不管怎样三人总算吃饱喝足,才把彼此的遭遇说了一遍。

  原来老孙被这石洞吸进来后,在那白石板上躺了半天,发现胸口的伤因为吃了疗伤的药似乎也不那么疼了,环顾四周,只有眼前那一条路,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沿着这石径走下去,天黑后肚子饿了,才凭借经验找了这些东西来吃。

  我们三人研究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只能沿着这小路走下去,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三人睡了一觉后启程前进,我们风餐露宿,累了就睡,睡醒就走,足足走了一周时间才走出了这一大片梯田样的扇形红岩区。虽然可以吃那个红色东西喝它的汁液,但是由于一周没洗澡,身上黏黏的,头发都黏在一起了。

  三人走出那红色岩石群的一刻,忍不住拥抱庆祝,看三人脸上都是黑黑红红的泥道道,耿鸥白白嫩嫩的脸上一条一缕的汗渍,看着就跟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样,身上的衣服更是脏的不成样子了,还有一股股的汗酸味道。

  观察眼前有两条路,左面一条路通向一个白色的山洞,右面一条通向一片布满沟沟壑壑的湿地。我们商量了一下,感觉山洞里面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而且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危险,有危险的话,山洞里逃都不容易逃,还不如走右面这片宽阔的湿地呢,虽然这片湿地弥漫升腾着雾气,一眼看不到头,不知道多少天能走出去,但是起码道路平坦,眼界开阔。

  我们饱餐了一顿石壁上的植物,然后又往背包里装满了,怕前面没什么吃的东西。然后踏上了那片沟壑纵横的湿地。

  那片湿地,到处都是黏糊糊的草根和软软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根茎,靠着吃这些东西,我们一路走下去,第三天的时候,才发现越往前走,地上越软越湿,脚下的路变成了松软的沼泽地,最后不得不放弃了前进。这片沼泽散发着一股鱼腥味,让人作呕,前面依然雾气弥漫,看不清是什么。我们只好沿来路退了回来,退到扇形红岩区的出口那里,这一下又一周时间过去了。

  此时三人已经是疲惫不堪,望着前面根本没有尽头的路,精神几近崩溃,整整两周,几乎不分昼夜的前进,身上的衣服都没得换,谁受得了。

  三人咬牙,互相鼓励着,踏进了左边的白色石洞,那石洞洞口很小,但进到石洞里面才发现这石洞里面很宽敞,石壁非常光滑,却软软的,白色石壁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看这意思这里面是找不到吃的东西的,于是三人返回那个扇形红岩区的地方,尽可能的多割了些红色植物还收集了些能点燃的石块,放在背包里,这才又钻进那白色石洞。

  由于这山洞异常空阔,道路是笔直的,很平坦好走,不像红色石壁群里的小路是曲折迂回的,所以我们走了两天就走到了洞口。三人狂喜,洞口很窄,忙钻了过去,等过去后才发现那头又是一个比刚才这个石洞小了一号的一模一样的石洞,这个窄窄的洞口是连接这两个石洞的,并不是出口。

  三人沮丧异常,而且带的食物已经所剩不多,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一面抓紧行走,一面省吃俭用。

  这个石洞虽然小一号,但是路好像要长一点,这次走了三天才又见到一个窄窄的洞口,我们深呼口气,祈求外面不要再是一个同样的石洞了,否则我们真要活活饿死在里面了。

  三人从仅容一人过去的洞口钻出去后,才发现那边真的已经不再是石洞了,但是三人放眼望去,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前面赫然是一片望不到头的金黄色的沙漠。

  我们颓然倒地,三人躺在那金黄的沙漠上面,仰头望天,陷入迷茫和沮丧。这沙漠恐怕无论如何也走不过去了,带的食物已经吃完,看这沙漠一眼望不到头儿,不知道要几天才能穿过,而且没水没食物的,返回去的话也来不及了,我们难道就要被饿死不成?这恐怕是很痛苦的一种死法吧。

  从进入这里已经三周多时间了,三人风餐露宿,也不分黑夜白天,困了就睡,睡醒就走路,长时间不洗澡,三人都快成野人了,而且这里似乎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惺惺的味道,让人作呕。

  三人受不了这打击,倒在沙漠上,顾不上饥饿竟然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此时已是晚上,我感觉口干舌燥,饥饿难忍,扭头看躺在旁边的耿鸥正沉沉睡着,连日的苦行,她早就消瘦异常了,嘴唇因干渴而裂开了几道口子,这小姑娘可真是难为她了,这么多天竟然没叫过一声苦,而且在我烦躁的时候,还出言安慰,我不禁轻轻抚着她早就脏兮兮的脸庞,心中凄苦,差点掉出眼泪来。

  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忙扭头循声看去,借着月色,只见老孙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显然还在熟睡,但是嘴里却嚼着东西,嚼的咔咔作响,吃得津津有味。

  我心说好你个老孙啊,在食物上还有所保留,自己吃独食啊。又一想不对啊,老孙可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三人包里确实早就没有一点食物和水了。

  再一看老孙正把手里一个黄黄的跟土豆一样的东西往嘴里塞着,大口咬下一块来,使劲嚼着。

  我看了很是奇怪忙过去推醒老孙。三人都不明白老孙手里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和耿鸥都咬了一口那东西,感觉虽然惺惺的,但是比我们在红岩区吃的藤蔓和沼泽地里吃的草根等乱七八糟的比起来好吃多了,而且有股香香的味道,里面还有一定的水分,在此时此刻可算是能充饥解渴的上上佳品了。

  我问老孙这个是从哪里来的,老孙茫然的摇头说不知道。

  耿鸥说:“孙大哥,难不成这个是你变出来的?”

  老孙摇头说:“不是吧,我还没学会这种法术呢啊。”

  我说:“这东西肯定就在附近,我们仔细找找。”

  月色正浓,我们在身边左右仔细寻找起来,但是除了沙漠的沙子之外,却并不见半点那东西的踪迹。

  我对老孙说:“你自己拿在手里的果子,你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老孙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做了个梦,梦见我在一片红薯地里挖红薯,然后正吃着呢,就让你给叫醒了啊。”

  我一听这个,忙趴在地上,用手刨沙子,果然一会工夫,一颗同样的果子出现在眼前,我忙拿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咬了一口,真是人间美味啊,连那惺惺的味道都感觉特别的甜美。”

  这时候耿鸥和老孙也在沙子底下刨出来果子,三人大吃特吃了一顿,直到撑得说不出话来。

  吃饱后,又刨出好多块这类似土豆的果实,藏到包里,怕前面万一找不到这果实了就糟了,这沙漠不知道有没有尽头呢。我们商量着该如何走出这片沙漠。

  要想从这里出去,回头肯定是不行,唯一出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看这片沙漠面积不小,正前面是一片高耸入云的峭壁,右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我们走到峭壁底下就已经没路了,我们转而向右走出了一段距离,眼前是一整片茫茫的沙漠,我们可以向前走,也可以向右走,但是向右走就相当于和刚才穿过那白色石洞的方向平行了,等于走了回头路,而且,看那方位,往回走的话,可能会和我们曾经走过的那片沼泽地是相连的。

  所以我们一致认定,向前走!一直向前。

  由于沙漠上一马平川,我们似乎可以看见沙漠尽头是一片暗色的山峦,说不定那里就是这鬼地方的出口呢。

  我们鼓足精神,互相鼓励一番,踏上征程,到现在每人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了,因为每说一句话就会消耗一丝体力。我们的鞋子幸亏都是结实的运动鞋,没有磨穿鞋底,但是每人脚上都有好几个破过无数次的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我和老孙满脸胡子拉碴,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我们是大男人也就算了,可怜耿鸥小姑娘和我们一起遭这个罪,看她脏脏的脸蛋,手上裂开一道道的血口,让人看着心疼不已。

  可是毕竟我们现在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走出这鬼地方,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走出这个蛮荒之地!

  幸亏一路上我们都能从沙漠底下挖出那些土豆样的果子,又解饱又解渴,虽然白天顶着烈日,晚上又要忍受严寒,但是在沙漠里有水份可以吸收,比什么都强。

  我看耿鸥晒得皮肤都曝了起来,我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戴在头上,遮挡阳光。

  这样我们走了两天时间,终于走出了这片沙漠,比我们预估的时间要短很多。眼前就是沙漠和土地的接壤处,那地方赫然长着郁郁葱葱的青草。我们尖叫连连,朝那些青草处一阵狂奔,终于踏上了黑土地,在松软的土地上高兴的打滚。

  再往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背后是高耸入云的石壁,看这意思这恐怕就是这个地方的尽头了,如果有出口的话,这个地方就应该是这鬼地方的出口处了。

  我们脚下就是一条通往那片森林的小路,我们顾不上休息,沿着这条小路,朝森林深处走去。森林里的树木杂乱无章,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树木林立,而且大多数树上长着各种各样颜色各异,奇形怪状的果实,老孙摘下几个,每个咬了一口,除了依然是惺惺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片树林左右方向一望无际,连绵不绝,但是深度不是很深,我们往前走了一天工夫就到了森林后面的高耸入云的石壁跟前,在那里我们终于找到了出去的洞口,同时也见到了来这里整整一个多月时间内唯一一个活物,而且是一个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当我们花了一天时间穿过那片森林来到石壁跟前时候,发现那里有个天然的大石洞,我们高兴极了,急忙钻进了石洞,经过两个小时的跋涉,终于走到石洞尽头,那里仍然是一面石壁,上面是旋转的花纹,那花纹和我们被吸进来的洞口的花纹形状是一样的,这估计就是另一个九转太虚门了,我们掉进来的那个是入口,而这个一定是出口。我们预感这个洞口肯定就是通往外面世界的,但是这出口也已经关闭了,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开这个洞口。

  石洞很大也很直,外面的光能照进来一些,但是走了这么深,光线就非常暗淡了,我们举着用森林里的干树枝制成的火把一路走到这里的。

  耿鸥突然一指山洞的角落惊恐的说:“老李哥,你看,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

  我举火把望去,一个蓬头垢面的东西,在那里瑟瑟发抖。

  老孙过去把那东西揪起来,才发现是一个人。

  我们把那人拖到往外一点光线充足的地方,看清那人是个男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

  惊恐中他看清我们是人类不禁放声痛哭,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我们也听不清楚,等他平静下来我们才问他是谁,怎么来这里的。

  那人依然激动的说:“三年前我驾船在水库打鱼,那天天气本来挺好,却突然刮起大风,乌云密布,天一下子黑的跟锅底一样,我一个人慌忙把船往岸边划,突然就看见有个小岛,要知道这里是水库,平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岛的。

  我很奇怪,但是还是赶紧划船过去,不然船一会就会被大风给掀翻了。上来小岛,发现有个发光的洞,风实在太大,我也来不及多想,怕被风刮到水里去,就想钻进洞里去避风雨,还没等我往里钻呢,就被一股力量吸了进来。进来后,我一个人苦苦寻找出路,我走出那片红岩石壁后,又沿着那片沼泽往前走,走到深处,才发现了我们同村的两个人,他们也误入了这里。此时陷在沼泽里面出不来了,我过去拉他们,但是不管用,那沼泽仿佛会动一样,伸出好多肠子一样的东西,一下一下就把他们两个缠进去了。

  我一阵害怕,撒腿就跑,又跑了回来,钻进那白色石洞。穿过石洞到了那片沙漠后,我走错了路,一路向那个沙漠深处走去,差点就没命了。幸亏侥幸发现沙漠下面有果子吃,才总算走了回来,最后又穿过森林走到了这里。由于我总是走错路而且一个人走走停停,还生过病,躺在那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那叫一个惨!这一路足足用去了快半年的时间。”

  老孙问:“你说你三年前划船误入这里,然后走了半年到了这片森林,那就是说,你在这森林里呆了两年半了?”

  那人说:“不是的,我不光在这森林里呆着的,我看这山洞是封闭的,就想这里的洞口不开,说不定进来时候的那个洞口会有开启的时候,于是我又独自一人走了回去,又用了两个多月时间,发现那边的山洞一直是封闭的,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没有。奇怪这是什么鬼地方,有进无出。后来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两头的洞口都没有打开过,于是就死了心了。那边是光秃秃的红色石壁,这头儿有一片森林,还可以找到很多能吃的果子,所以我就干脆在这里住了下来,在森林里盖了个木屋,平时就住在那里,时不时来这里看看这个洞是否会打开。整整三年多了,我都没和人说过话,连话都有点忘记了。”

  耿鸥怔怔的看着我说:“老李哥,听这人的意思,我们恐怕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我茫然的点点头说:“你怕么?”

  耿鸥一愣然后不假思索的说:“和你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

  我心头一热说:“对,生活在哪里都一样,我相信我们在这里等下去,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既然这里能进来,就一定会有机会出去的,那九转太虚门总有重新开启的一天的吧。”

  老孙在那边对我们冷嘲热讽的说:“两人别亲亲我我的了,都什么时候了,老李你还说什么等十年二十年呢,到时候我们都成野人了。”

  那渔民姓赵,我们称呼他老赵,我们三人不禁非常佩服起这个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的人,要知道这一路走来,说是简单,但是路上的艰辛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那种孤独辛苦,让人疯狂的看似永无止境的路,会把人的意志一点点磨光的。

  我们先去老赵的小木屋去看了看,发现那屋子建的委实不错,一律木制的桌椅板凳,床铺等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我们问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弄来的,渔民老赵拿出一个剖鱼用的刀子,说这里的木头都是用那把刀子削砍的。

  那木屋的角落里有个藤条编成的筐,筐里放着好多种果子,见我们饿了,老赵把果子摆到桌子上让我们吃,我们老实不客气的大吃起来,这果实味道颜色都不一样,但是都有一股惺惺的味道。

  渔民老赵在一边看着我们吃说:“这里食物倒是不少,而且好像总是在生长着,但是就是没有肉吃,这鬼地方连半只动物都没有,我都三年没闻到过肉味了。”

  老孙吃着水果说:“你没吃出来这水果有股子鱼味?”

  耿鸥说:“是有股鱼腥味。”

  我说:“有得吃就不错了,起码我们不会在这牺牲,死了都没人知道。”

  耿鸥说:“死得其所就算没白死。”

  老孙说:“连死还有白死不白死的?我们的死就是最默默无闻的。”

  我说:“别瞎扯了,我看这里奇怪的很,所有一切都是没见过的,只能用异空间来解释这里的一切了,我用开字咒看过这里了,这里不是鬼怪制造出来的幻境。”

  老孙说:“那么说,这里只能是异空间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到出去的路。”

  耿鸥吃完水果,拍着肚子打个哈欠说:“你们先想着,这快一个多月连续赶路,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今天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说着,一头倒在木床上,睡着了。

  老孙目瞪口呆说:“这丫头,还挺想得开的啊,这都能睡着。”

  我看了眼老孙说:“交给你个任务,你去跟老赵好好聊聊,了解点这里的信息,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老孙说:“你干什么去?”

  我说:“我也睡个觉去,这段时间都快精神崩溃了。”

  老孙听完我的话,一头扎到木屋角落里一堆干草上,一会就鼾声震天了。

  我看着床上的耿鸥和地上的老孙,哭笑不得,只好一个人和渔民老赵聊了一会,一会工夫也支撑不住,趴桌子上睡着了。

  梦中我又回到了那个水库,我一个人划着船在漫无边际的波浪里漂泊,突然阴云密布,风声大作,一时间波涛汹涌,天旋地转。我拼命撑住船身,此时水里突然掀起一股巨浪,一个奇大无比的鱼从水底翻上水面,鱼嘴一张将我一口吞了进去,我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

  看着床上的耿鸥和角落里的老孙犹自呼呼大睡,那渔民老赵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擦了把冷汗,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吃了一口,想起梦中的情景,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冒出个大胆但是绝对值得相信的念头:我们是钻到了一条鱼的肚子里面了!

  在路上的时候,我一有空就拿出月隐道长塞到我包里的书来看,那是一本御术派的奇术之书,说白了就是御术派练功的秘籍。月隐道长一直暗示我要教我御术派的功夫,但我是万不敢修炼这个的,怕一旦出什么危险,这一辈子就搭进去了,死了还好,要是落个残疾,那就痛苦一辈子了。那现在没有师父亲自指点,只有这么一本书,我是更不敢修炼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直赶路,每天累到不行,大家都没什么话好说,也没有力气说话,我就趁休息的时候经常拿出这本书来看,并不是修炼,只是观摩一番,毕竟御术法术如此神奇,我也好奇里面写的是什么。这本书字不是很多,所以看过无数遍后早就把里面的内容给背下来了,而且我感觉这御术派的道术好像还不如我的“天道妙法”里的道术复杂难练呢,有好几次我都想练一下试试,但是终究没敢,也许看着简单的东西,等修习上了就不一样了呢,别到时候惹祸上身。

  另外这本书最后还记载了御术派历史上的各种大事件,其中就记载了知能道长误入九转太虚门后发生的事情。估计月隐道长给我这书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这个,看知能道长的九转太虚之行能否帮到我们,给我们些参考。

  书中是这样记载的,知能道长等师兄弟一行五人在深山里被吸进九转太虚门之后,发现里面是一条没有尽头的石洞,那石洞里面不是太宽阔,但是却出奇的长,而且没有任何岔路,就是一条弯曲迂回的路通向远方。他们几人在里面足足走了半个月时间,吃光自己的干粮就吃从石洞上抠下来的一种藤蔓植物。

  快到出口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个黑水潭,那黑水潭的潭水散发出一种能让人癫狂的毒气,结果使五人自相残杀起来,知能道长因为在五人中是入教时间最短,天份最差的一个,功力又浅,所以受不了这毒气,被毒气熏得晕了过去,而那四位道长却都被毒气控制了神经,最后都死在了对方的手下。

  转天毒气回吸的时候,知能道长醒来,才发现自己躲过了一劫,后来又往里走了一点,终于发现了洞口,但那洞口已经封闭。道长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只好等待,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时间,忽然一日,那洞门突然打开,知能道长这才艰难的逃了出来,出来后他摔了一跤,爬起来却看见一条大蛇向草丛间游去,一会不见了踪影。原来他们是进入了这蛇的肚子里。那蛇是在此冬眠呢,天暖蛇醒过来后,知能道长才得以逃了出来,至于怎么会有这般奇异景象,无人能解答。

  所以根据以上分析,加上这一路来我们遇到的各种奇怪的景象和实物,我判断我们现在就是在一条鱼的肚子里!

  首先我们是在水库里进入这个地方的,水库里的鱼自然很多,还有我们进来后走过的红色梯田状扇形岩壁,那就是鱼的鳃,走过的那片长满各色杂草树根的沼泽就是鱼的内脏部位,那白色的分成两截的软软的石洞就是鱼鳔,而那黄色的大片沙漠就是鱼籽,而我们现在待得地方,就是出口这里,那就是鱼的排泄口。还有那一路都有的腥腥的味道,不正是鱼腥味么?

  我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惊出一身冷汗。

  我把他们几个叫醒,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听完我的分析,也都惊诧不已,尤其渔民老赵,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鱼肚子里呆了三年。但是仔细一琢磨又真的好像很有道理,反正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就够奇怪的了,再发生什么样奇怪的事情也都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接下来我给他们讲了下知能道长当初陷在蛇肚子里,后来蛇冬眠结束,才得以逃出的事情。他们三个才更加相信我的判断。

  于是我们四人开始分析,怎样才能从鱼肚子里出去,也就是怎样才能等这鱼的排泄口张开。蛇冬眠醒来后,知能道长就得以逃出来了,但是这怪鱼可不冬眠,它什么时候会才能打开排泄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望向渔民老赵,他是打鱼的,肯定知道鱼的习性,鱼什么时候排泄他肯定知道啊。

  渔民老赵说:“鱼是拉屎排尿不假,但是他什么时候排我也不清楚,我们就知道捕鱼,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排泄啊。”

  老孙说:“这还不简单么,鱼喝多水了肯定会排尿的啊,老李你喝多了啤酒是不是一个劲上厕所啊?”

  我笑骂一声说:“就你嘴贫。”

  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啊,这鱼是不是搁浅在了岸上,才出现了九转太虚们了?鱼因搁浅而缺水,缺水才会没有尿。我们一路走来确实感觉这里虽然也有沼泽地,但是大部分地方确是干干的,整个地方没有一条河流甚至小水坑都没有,而且那鱼籽部分都已经变成沙漠了,说不定这里真的缺水。但是按照渔民老赵的说法,他已经在这里三年了,难道这条鱼竟然搁浅三年了?那它早该死掉了,怎么还活着?难道它是条神鱼,或者是鱼妖?

  那我们去哪里找水啊?现在出不去不可能找到水的,而且就算有水,这里这么大,要多少水才够啊。

  耿鸥说:“其实按照你分析的这个理论的话,我们虽然在鱼肚子里,而且这里相当的大,但其实从外面看来,那不过就是比较大的一条鱼而已,就跟知能道长出来后看到蛇爬进草丛里一样。那只要在外面给这里灌入足够的水,那么外面的一点水在我们这里面就是很大的水了,到时候就可以让这鱼排泄了啊。

  我们一琢磨她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还是那个问题,要怎样才能给这鱼从外面喂水?

  耿鸥说:“不知道爸爸他们还在不在外面,如果在的话,让他们往那九转太虚么门里倒一盆子水进来估计就行了。”

  我灵光一闪说:“小丫头,你还真聪明啊,我感觉这就是我们出去的办法了!”

  老孙也点头称是,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你们不是说你们进来的时候,那九转太虚们已经关闭了么?那还怎么往里灌水呀?”

  耿鸥说:“你想啊,既然我们是在鱼肚子里,而这里的一切还没有消失,还有活性,说明那条鱼还活着,那入口处就是鱼嘴喽,鱼嘴会一张一合的嘛,那九转太虚门也就会一会开一会关的了。”

  老孙不仅对耿鸥另眼相看,她这小脑袋瓜子里好多奇怪的想法的。

  渔民老赵说:“可是怎么才能通知你们的人往这里灌水啊?而且你们进来有一个多月了,他们现在还在不在那洞口外面啊?”

  我心里一沉,书上记载知能道长在蛇的腹中只呆了三个月时间,而世上就过了二十几年了,那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那世上恐怕也好几年过去了,那月隐道长他们早就应该不在外面了吧,说不定他们早认为我们出不来了,死掉了。

  众人听了我的话均神色黯然,想象月隐道长他们认定我们死了,该有多伤心。

  老孙突然说:“不对呀,老赵是三年前进来这里的,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年,那这样推算他应该是解放前的人了。”

  老赵说:“什么啊,我可是新中国的人啊,我是在2007年7月17号进来的。”

  耿鸥呸了一声说:“老赵你真不老实,说瞎话都不带眨眼的,你看看今天是几号?”

  说着把手腕伸了过来,我们凑过去一看,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显示的是2007年7月20号。她那表进来的时候摔坏了,时间定格在我们进来的那天。

  我分析说,难道这里和那条蛇的肚子里不一样?那蛇肚子里一个月,世上是十年,那在这鱼肚子正好相反,在这里三年,世上才过了三天不成?

  渔民老赵对天发誓说他绝对不会记错的,因为那天是他儿子的生日,他准备回去给他儿子过生日的。

  由此大家开始认定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如此推算那条鱼不是搁浅了三年还没死,而是搁浅了才一会时间。

  众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此说来,粗略计算,我们在这里走了一个月,那世上就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那月隐道长他们肯定还在外面等的。

  渔民老赵听了自己在这里过了三年多,世上才过了三天,心里极其难以接受,很为自己逝去的青春惋惜。

  那我们想办法通知外面的人,让他们倒盆水进来,让鱼排泄,就能打开出口,我们就能出去了。

  这下所有焦点都集中在怎么通知外面的人往九转太虚门里,也就是鱼嘴里倒水进来的难题山了。

  我掏出背包里的手机,手机早就被摔坏了,老孙和耿鸥的手机早不知掉哪里了。但即使我手机没坏估计也不可能和外面有信号的,这个空间和外面的空间是不同的两个空间,手机信号是不会穿越时空的。那么怎么才能把通知外面的人,这恐怕比分析出我们现在在鱼肚子里,搞清楚目前的状况还要难。

  老孙嘀咕说:“这个可就难了点,穿越异空间的方法,人类至今还没研究出来呢,再说了要是能穿越异空间,我们早就自己出去了,还用倒什么水啊。老李咱除秽派的法术里难道没有什么千里传音之术么?”

  我摇头说:“还真没有,穿越异空间的法术在除秽派里真的没有啊。”

  气氛一下由刚才的兴奋,转为低迷,事情又陷入僵局。

  渔民老赵说:“好了,大家都想了半天了,也都饿了吧,我去摘点果子回来给你们吃。”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剖鱼用的刀子,出去砍果子。我盯着那把刀子,眼前一亮,御术派的一门法术脱口而出:千里御剑术!

  千里御剑术就是驱动刀剑在一瞬间来回千里的距离,这么说来,那刀剑必须走一条捷径才可以,否则再快也不可能一瞬间走一千里,所以那条捷径一定就是穿越异空间。

  大家琢磨着好像很有道理,至于究竟是不是真能穿越异空间,只有试一下才能知道了。

  老孙催着我施展一下这法术。

  我一巴掌拍在老孙肚子上说:“你小子糊涂了?这千里御剑的功夫是御术派的顶级法术,我是除秽派的弟子,怎么会这功夫呢?”

  老孙一听恍然大悟说:“对啊,这法术你是不会的。你看看你,人家月隐道长几次三番要你学御术派的功夫,你就是不学,怕有危险,你看看现在必须要用上这门功夫了。当初怕有危险你不肯修炼,现在要搭上一辈子的时间在这里待下去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老李,你可把我们给害惨了。”

  我被老孙挖苦的够呛,想出言奚落老孙几句,可是一想他说的话也有道理,要是我早跟月隐道长学了御术派的功夫,那现在不就可以用上了么,这个想法让我无话可说。

  耿鸥见我郁郁,忙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是有老爸在就好了,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我拿出月隐道长塞在我包里的那本“御术之术”,叹口气说:“有这书又能怎样,修习这功夫至少要很长时间吧,有月隐道长在旁指导还好,这靠自己修习,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了呢。”

  老孙拿过那本书看了看说:“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月隐道长塞在我包里面的御术派的秘籍。”

  耿鸥拿过去看了看说确实是老爸视若珍宝的那本秘籍。

  我说:“因为这段时间一直不停的赶路,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这事情。”

  耿鸥和老孙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般一起冲我大喊:“还不快去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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