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晦暗的卧室里昼夜难分。
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唯有床头小灯倾泻出一点昏黄光亮。
佘瑞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便会浮现盛世左手挽着唐子朝右手挽着顾谦牧趾高气昂的模样。
盛世身后是数不尽的鲜花和排山倒海的欢呼,他却孤独地站在黑暗中,周遭唯有悬崖绝壁和万丈深渊。
再走错一步，等待他的,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佘瑞不愿继续作这个噩梦，起身给自己倒了半杯伏特加,晃着酒杯踱到小桌边。
桌上放着支新手机，它毫无动静，像是坏了。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信息。
他握手机的手指越攥越紧。
距离那条私信戳破他身份已经三天了。
当时他便慌乱地注销了账号，整整三天不敢再有动作。
现在的他，随时可能会被陆子野揪出尾巴彻底摁死。
李清宸明明承诺过他的，只要他的视频有价值，他就帮他赔付违约金将他签到晨曦。
晨曦和月明斗了那么多年,月明董事长的黑料会没有价值？
可李清宸怎么还没有联系他？
李清宸到底在等什么？那天他为什么只放出些无关痛痒的截图，而不是最一击致命的黑料？
佘瑞灌了口酒，忽然瞳孔一缩。
他想到一个可能。
李清宸，晨曦李二少,怕不也是盛世的入幕之宾？
不应该的。
李清宸不是喜欢唐子朝么，否则怎么会被盛世打？
是了,一定是唐子朝,是他出面护下了盛世！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唐子朝和李清宸说不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佘瑞又灌了口酒,明明酒精入喉，他的思绪却清晰了不少。
娱乐圈不就是这样龌龊又吃人的地方么。是他轻率了。他竟然没有得到切实的利益就把筹码交了出去。如果李清宸不认账，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清宸肯定不会认账了。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把手机交给李清宸前就备份了视频。
所以，现在要发么？
陆子野的公关速度太快，匿名爆料根本没有出现在公众眼前的机会。如果他想扯破盛世的面具，唯有表明身份才能博取最大关注度，才能联系上他的粉丝获得最大助力。
尽管那些粉丝又蠢又没用，至少还是可以用来舆论造势的。
但这也意味着他要走到台前，一次性得罪所有月明高层。
他的下家还没有着落。他还有无数把柄留在月明。他也没有钱。他红的时候大手大脚，如今收入一断，半年都撑不下去。
一旦决裂，只怕他极可能失去最后的复出机会，还会被起诉背负上大笔欠债。
当然，他可以退圈回归平凡。然而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的万众瞩目和纸醉金迷，谁愿意回去当一个为了一日三餐劳碌不休的普通人？
反正他佘瑞做不到。
佘瑞的指尖缓缓摩挲着手机屏幕。
不行，还没到鱼死网破的绝境，他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为个盛世拼上所有后路，不值得。
佘瑞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在报复盛世和自救中选择了后者，最终还是拨响了郑威梭的电话。
“我想好了，帮我约黄老板吧。”
“只要他愿意让我代言他们的游戏，怎么玩都可以。”
挂完电话，佘瑞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啪嗒一声，是高脚杯从他手中脱落，碎在地板上。
眼泪大颗大颗从佘瑞眼角滑下，一滴滴洇湿枕头。
他哭得难以自已，不得不从枕下取出一方手帕，展开盖在自己脸上，汲取最后一点还属于他的安慰。
手帕上残留着顾谦牧的味道。
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那样的人，怎么就喜欢上盛世了呢。
为什么偏偏是盛世？！
佘瑞骤然发狠，揭开手帕，大力扔向空中！
手帕还没飘到地上他便后悔了，慌乱地追过去，将手帕在落地前接住，颤抖地纳到胸口。
这是顾谦牧给他的，是他仅有的东西。
他追手帕时仓皇间踩到了碎玻璃，暗红色的血点子在地板上绘出一条模糊的痕迹。
可佘瑞仿佛无知无觉，根本感受不到脚下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帕，如同护着珍宝，踉踉跄跄回到床边，蜷缩进被子。
床单也染上红色。
佘瑞失神地看着那抹血色晕开，轻轻咬住嘴唇，缓缓褪下睡裤。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呻|吟。
几分钟后，佘瑞瘫软在床，眼中只剩空洞和迷茫。
真悲哀啊。他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窗台上一只麻雀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仿佛感受到几欲吞噬自己的无尽空虚，不敢再靠近这间屋子，小小退后几步，抖着翅膀飞入夜色。
唐子朝要去拍宣传照，盛世也收拾了下准备跟他一起出门。
他可不会让唐子朝自己去，万一李清宸突然出现，对他的小可爱伸出罪恶之手怎么办。
李小天就很慌：“哥，也带上我吧？不然我中午没饭吃啊！”
他跟月明的合同刚签下，还没租到合适的房子，暂时住在盛世这边。
李小天实在吃不惯t市本地菜，觉得要么辣到灵魂飞升要么麻到怀疑人生。
盛世和唐子朝住的有点偏，附近外卖只有这些。
唐子朝本想拒绝，让李小天学着自己做饭。
这熊孩子一天到晚粘着他家阿世，他最近三天得到的亲亲都没有过去一小时多。
不过唐子朝转念一想，李小天要真去学做饭，只怕他们回来房子都炸了。
那可不成，保险柜里还有他和盛世的结婚证呢。
唐子朝只得答应带上李小天。
陆子野开车来接人，乐不可支道：“合着现在唐老师拍个照都要一家三口齐出动了？”
李小天全然没听出来他内涵自己是盛唐夫夫的小崽子，扒着座椅靠背高兴地跟他偶像说：“我是去蹭饭的！陆哥，咱们中午吃啥？”
陆子野听得啧啧摇头。
李小天好歹也是个爱豆，怎么就馋成这副德行？
没被人拿吃的拐走真是奇迹。
他似笑非笑道：“吃桃子吧。”
“桃子好呀。”李小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个季节桃子好甜的，除了桃子还有别的吗？不能只有水果吧？”
陆子野假装思考了一下：“应该还有peach。”
李小天终于听懂了陆子野在逗他，瘪了瘪嘴，惆怅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屁啊，我屁屁毛总是长不出来，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想起李小天点屁的壮举，陆子野笑得好险没打错方向盘。
甚少人知道，晨曦的创始人李总是顾天远好友。两家既是多年不相上下的竞争对手也是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
不过晨曦总部早些年搬去了b市，t市内只剩晨曦娱乐和晨曦旅游两家子公司，挤在一栋楼里，就在月明娱乐旁边。
陆子野说，晨曦的摄影设备出了故障，这几天有拍摄任务都借的月明摄影棚。
盛世在摄影棚里溜达了一圈，没看到李清宸，只看到晨曦的田总监和几个工作人员。
他放心了不少，留唐子朝安心工作，跟陆子野的助理周淼淼打了个招呼，打算带李小天先去外面休息区等。
李小天似乎不太愿意离开摄影棚，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小天？走了。”
“哦哦。”
李小天失魂落魄地跟上盛世，直至坐进休息区沙发，整张脸都红的不正常。
而后又突然捧住下巴开始傻笑。
盛世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担心道：“小天？”
李小天好像根本没听见，龇着牙一会抖脑袋一会啃手指，嘴里发出“嘿嘿嘿嘿”的笑声。
这孩子发烧了？
盛世皱眉，忙去探他额头。
不烫啊。
盛世心说没准是什么紧急的疑难杂症，拍了拍李小天肩膀：“小天，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啊？”李小天这回有了点反应，茫然转头。
“你是不是不舒服？”盛世问，“身上哪里难受吗？”
“啊……没有的。”李小天摇头，往沙发里缩了一些，小声道：“哥，我没病。我只是，嘿嘿，我宣布我初恋了！”
盛世：……？
跟谁？陆子野？
不是吧？
李小天捂住通红的脸庞，害羞地说道：“她笑得好可爱！她肯定不会嫌弃我没有屁屁毛！”
盛世骇得心头发颤。
陆子野那样公鸡打鸣似的笑声，原来叫可爱么？
李小天憧憬无比：“她看我的眼神好温柔哦，她肯定也很爱我的。好烦啊，我们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嗯？等等？
盛世疑惑：“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陆哥么？”
“跟陆哥有什么关系？”李小天眨巴着眼睛，复又锤了下手心：“对哦，有关系，她好像是陆哥助理，我们结婚得让陆哥给她批假条的。”
盛世：……
原来李小天说的是周淼淼。
她的确长得很可爱。
不过他没记错的话，李小天今天第一次见周淼淼吧？
周淼淼跟李小天年纪差不多，以前是唐子朝的生活助理，听说很聪明上进，性格也不错，后来被陆子野调岗到身边教着当经纪人了，算是陆子野徒弟。
小天想追她，难度还挺不小。
李小天可不这么觉得，他羞涩而迫切地想要获得已婚人士的建议：“盛哥，你说我跟她生几个孩子好呀？我觉得两个最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刚好一对。但是我又怕女儿长大了嫁给别的臭小子我们会难过。唉，盛哥你觉得呢？”
盛世：……
盛世想了想道：“小天，要不咱们先一步步来？”
“那第一步做什么？是和她求婚吗？啊可我不知道她的尺寸怎么买戒指呀！”
“……你觉得先和她认识怎么样？”
“……”
李小天一僵。
他太兴奋了，都脑补到自己和周淼淼满头白发晒太阳了，全然忘了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完全不认识自己。
李小天被盛世带回现实，崩溃地耷拉下脑袋：“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回摄影棚找她自我介绍？可是我打扰她工作，她会不会不高兴？”
盛世笑笑，心里莫名泛起丝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满足感，给他推了周淼淼的微信，安慰道：“你先加她好友试试，她不会一直忙的。”
李小天连连点头。
他手心全是汗，光编辑加好友的附注就编辑了好久，屏住呼吸点了发送。
他握着手机等了一会，没等到通过回复。
手机暗了又被他按亮，还是没通过。
李小天来来回回搓着屏幕，震惊地发现居然才过去了三分钟。
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走得这样慢的。
盛世宛如一个称职的老父亲，怕他越等越焦躁，试着帮李小天转移注意力：“要不我陪你打盘排位？你不是说还差一局上王者么，没准打完游戏她就加上了。”
李小天兴致缺缺地说好。
摄影棚里。
周淼淼帮灯光师调好大灯才发现手机进了信息。
【李小天申请添加您为好友，附注：你好可爱哦，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周淼淼萌出血，想都不想就按了同意。
她当然知道李小天，她可喜欢这种甜甜的男生了。
“交个朋友”这种话成年人都懂。哇，天崽居然对她有意思吗？
虽然她觉得两个人不一定适合谈恋爱，但认识一下也不错呀。
周淼淼激动到脸上发烫，按住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编辑文字给李小天发信息。
【你好呀。】
【谢谢你夸我可爱。】
【你也很可爱呀。】
【我们是朋友啦(^o^*)~】
她刚要把手机屏幕摁灭，就看到消息框里多了个语音条。
李小天秒回语音了。
他居然一直握着手机等着么？
这是什么神仙男孩！
周淼淼捂着嘴偷偷笑，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直接听，点了转换文字。
【啊啊你好烦啊别老给我发微信挡视线啊！我王者晋级局！】
周淼淼：？？？
周淼淼难以置信地关小音量点开语音条，语音里的内容和文字一字不差，李小天的语气还特别气急败坏。
周淼淼服气。
次奥，这是什么纱布狗男人！
反手就是一个拉黑。
李小天初恋，卒。
李小天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啥，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游戏里。
对面好厉害啊，稍不注意他们就要输的。,,网址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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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唯有床头小灯倾泻出一点昏黄光亮。
佘瑞已经三天没睡好觉了。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便会浮现盛世左手挽着唐子朝右手挽着顾谦牧趾高气昂的模样。
盛世身后是数不尽的鲜花和排山倒海的欢呼,他却孤独地站在黑暗中,周遭唯有悬崖绝壁和万丈深渊。
再走错一步，等待他的,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佘瑞不愿继续作这个噩梦，起身给自己倒了半杯伏特加,晃着酒杯踱到小桌边。
桌上放着支新手机，它毫无动静，像是坏了。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信息。
他握手机的手指越攥越紧。
距离那条私信戳破他身份已经三天了。
当时他便慌乱地注销了账号，整整三天不敢再有动作。
现在的他，随时可能会被陆子野揪出尾巴彻底摁死。
李清宸明明承诺过他的，只要他的视频有价值，他就帮他赔付违约金将他签到晨曦。
晨曦和月明斗了那么多年,月明董事长的黑料会没有价值？
可李清宸怎么还没有联系他？
李清宸到底在等什么？那天他为什么只放出些无关痛痒的截图，而不是最一击致命的黑料？
佘瑞灌了口酒，忽然瞳孔一缩。
他想到一个可能。
李清宸，晨曦李二少,怕不也是盛世的入幕之宾？
不应该的。
李清宸不是喜欢唐子朝么，否则怎么会被盛世打？
是了,一定是唐子朝,是他出面护下了盛世！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唐子朝和李清宸说不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佘瑞又灌了口酒,明明酒精入喉，他的思绪却清晰了不少。
娱乐圈不就是这样龌龊又吃人的地方么。是他轻率了。他竟然没有得到切实的利益就把筹码交了出去。如果李清宸不认账，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清宸肯定不会认账了。
幸好他留了个心眼，把手机交给李清宸前就备份了视频。
所以，现在要发么？
陆子野的公关速度太快，匿名爆料根本没有出现在公众眼前的机会。如果他想扯破盛世的面具，唯有表明身份才能博取最大关注度，才能联系上他的粉丝获得最大助力。
尽管那些粉丝又蠢又没用，至少还是可以用来舆论造势的。
但这也意味着他要走到台前，一次性得罪所有月明高层。
他的下家还没有着落。他还有无数把柄留在月明。他也没有钱。他红的时候大手大脚，如今收入一断，半年都撑不下去。
一旦决裂，只怕他极可能失去最后的复出机会，还会被起诉背负上大笔欠债。
当然，他可以退圈回归平凡。然而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的万众瞩目和纸醉金迷，谁愿意回去当一个为了一日三餐劳碌不休的普通人？
反正他佘瑞做不到。
佘瑞的指尖缓缓摩挲着手机屏幕。
不行，还没到鱼死网破的绝境，他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为个盛世拼上所有后路，不值得。
佘瑞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在报复盛世和自救中选择了后者，最终还是拨响了郑威梭的电话。
“我想好了，帮我约黄老板吧。”
“只要他愿意让我代言他们的游戏，怎么玩都可以。”
挂完电话，佘瑞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
啪嗒一声，是高脚杯从他手中脱落，碎在地板上。
眼泪大颗大颗从佘瑞眼角滑下，一滴滴洇湿枕头。
他哭得难以自已，不得不从枕下取出一方手帕，展开盖在自己脸上，汲取最后一点还属于他的安慰。
手帕上残留着顾谦牧的味道。
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那样的人，怎么就喜欢上盛世了呢。
为什么偏偏是盛世？！
佘瑞骤然发狠，揭开手帕，大力扔向空中！
手帕还没飘到地上他便后悔了，慌乱地追过去，将手帕在落地前接住，颤抖地纳到胸口。
这是顾谦牧给他的，是他仅有的东西。
他追手帕时仓皇间踩到了碎玻璃，暗红色的血点子在地板上绘出一条模糊的痕迹。
可佘瑞仿佛无知无觉，根本感受不到脚下的疼痛。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帕，如同护着珍宝，踉踉跄跄回到床边，蜷缩进被子。
床单也染上红色。
佘瑞失神地看着那抹血色晕开，轻轻咬住嘴唇，缓缓褪下睡裤。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呻|吟。
几分钟后，佘瑞瘫软在床，眼中只剩空洞和迷茫。
真悲哀啊。他脑海里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窗台上一只麻雀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仿佛感受到几欲吞噬自己的无尽空虚，不敢再靠近这间屋子，小小退后几步，抖着翅膀飞入夜色。
唐子朝要去拍宣传照，盛世也收拾了下准备跟他一起出门。
他可不会让唐子朝自己去，万一李清宸突然出现，对他的小可爱伸出罪恶之手怎么办。
李小天就很慌：“哥，也带上我吧？不然我中午没饭吃啊！”
他跟月明的合同刚签下，还没租到合适的房子，暂时住在盛世这边。
李小天实在吃不惯t市本地菜，觉得要么辣到灵魂飞升要么麻到怀疑人生。
盛世和唐子朝住的有点偏，附近外卖只有这些。
唐子朝本想拒绝，让李小天学着自己做饭。
这熊孩子一天到晚粘着他家阿世，他最近三天得到的亲亲都没有过去一小时多。
不过唐子朝转念一想，李小天要真去学做饭，只怕他们回来房子都炸了。
那可不成，保险柜里还有他和盛世的结婚证呢。
唐子朝只得答应带上李小天。
陆子野开车来接人，乐不可支道：“合着现在唐老师拍个照都要一家三口齐出动了？”
李小天全然没听出来他内涵自己是盛唐夫夫的小崽子，扒着座椅靠背高兴地跟他偶像说：“我是去蹭饭的！陆哥，咱们中午吃啥？”
陆子野听得啧啧摇头。
李小天好歹也是个爱豆，怎么就馋成这副德行？
没被人拿吃的拐走真是奇迹。
他似笑非笑道：“吃桃子吧。”
“桃子好呀。”李小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个季节桃子好甜的，除了桃子还有别的吗？不能只有水果吧？”
陆子野假装思考了一下：“应该还有peach。”
李小天终于听懂了陆子野在逗他，瘪了瘪嘴，惆怅道：“不要在我面前提屁啊，我屁屁毛总是长不出来，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了。”
想起李小天点屁的壮举，陆子野笑得好险没打错方向盘。
甚少人知道，晨曦的创始人李总是顾天远好友。两家既是多年不相上下的竞争对手也是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
不过晨曦总部早些年搬去了b市，t市内只剩晨曦娱乐和晨曦旅游两家子公司，挤在一栋楼里，就在月明娱乐旁边。
陆子野说，晨曦的摄影设备出了故障，这几天有拍摄任务都借的月明摄影棚。
盛世在摄影棚里溜达了一圈，没看到李清宸，只看到晨曦的田总监和几个工作人员。
他放心了不少，留唐子朝安心工作，跟陆子野的助理周淼淼打了个招呼，打算带李小天先去外面休息区等。
李小天似乎不太愿意离开摄影棚，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小天？走了。”
“哦哦。”
李小天失魂落魄地跟上盛世，直至坐进休息区沙发，整张脸都红的不正常。
而后又突然捧住下巴开始傻笑。
盛世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担心道：“小天？”
李小天好像根本没听见，龇着牙一会抖脑袋一会啃手指，嘴里发出“嘿嘿嘿嘿”的笑声。
这孩子发烧了？
盛世皱眉，忙去探他额头。
不烫啊。
盛世心说没准是什么紧急的疑难杂症，拍了拍李小天肩膀：“小天，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啊？”李小天这回有了点反应，茫然转头。
“你是不是不舒服？”盛世问，“身上哪里难受吗？”
“啊……没有的。”李小天摇头，往沙发里缩了一些，小声道：“哥，我没病。我只是，嘿嘿，我宣布我初恋了！”
盛世：……？
跟谁？陆子野？
不是吧？
李小天捂住通红的脸庞，害羞地说道：“她笑得好可爱！她肯定不会嫌弃我没有屁屁毛！”
盛世骇得心头发颤。
陆子野那样公鸡打鸣似的笑声，原来叫可爱么？
李小天憧憬无比：“她看我的眼神好温柔哦，她肯定也很爱我的。好烦啊，我们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嗯？等等？
盛世疑惑：“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陆哥么？”
“跟陆哥有什么关系？”李小天眨巴着眼睛，复又锤了下手心：“对哦，有关系，她好像是陆哥助理，我们结婚得让陆哥给她批假条的。”
盛世：……
原来李小天说的是周淼淼。
她的确长得很可爱。
不过他没记错的话，李小天今天第一次见周淼淼吧？
周淼淼跟李小天年纪差不多，以前是唐子朝的生活助理，听说很聪明上进，性格也不错，后来被陆子野调岗到身边教着当经纪人了，算是陆子野徒弟。
小天想追她，难度还挺不小。
李小天可不这么觉得，他羞涩而迫切地想要获得已婚人士的建议：“盛哥，你说我跟她生几个孩子好呀？我觉得两个最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刚好一对。但是我又怕女儿长大了嫁给别的臭小子我们会难过。唉，盛哥你觉得呢？”
盛世：……
盛世想了想道：“小天，要不咱们先一步步来？”
“那第一步做什么？是和她求婚吗？啊可我不知道她的尺寸怎么买戒指呀！”
“……你觉得先和她认识怎么样？”
“……”
李小天一僵。
他太兴奋了，都脑补到自己和周淼淼满头白发晒太阳了，全然忘了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完全不认识自己。
李小天被盛世带回现实，崩溃地耷拉下脑袋：“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回摄影棚找她自我介绍？可是我打扰她工作，她会不会不高兴？”
盛世笑笑，心里莫名泛起丝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满足感，给他推了周淼淼的微信，安慰道：“你先加她好友试试，她不会一直忙的。”
李小天连连点头。
他手心全是汗，光编辑加好友的附注就编辑了好久，屏住呼吸点了发送。
他握着手机等了一会，没等到通过回复。
手机暗了又被他按亮，还是没通过。
李小天来来回回搓着屏幕，震惊地发现居然才过去了三分钟。
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走得这样慢的。
盛世宛如一个称职的老父亲，怕他越等越焦躁，试着帮李小天转移注意力：“要不我陪你打盘排位？你不是说还差一局上王者么，没准打完游戏她就加上了。”
李小天兴致缺缺地说好。
摄影棚里。
周淼淼帮灯光师调好大灯才发现手机进了信息。
【李小天申请添加您为好友，附注：你好可爱哦，我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
周淼淼萌出血，想都不想就按了同意。
她当然知道李小天，她可喜欢这种甜甜的男生了。
“交个朋友”这种话成年人都懂。哇，天崽居然对她有意思吗？
虽然她觉得两个人不一定适合谈恋爱，但认识一下也不错呀。
周淼淼激动到脸上发烫，按住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编辑文字给李小天发信息。
【你好呀。】
【谢谢你夸我可爱。】
【你也很可爱呀。】
【我们是朋友啦(^o^*)~】
她刚要把手机屏幕摁灭，就看到消息框里多了个语音条。
李小天秒回语音了。
他居然一直握着手机等着么？
这是什么神仙男孩！
周淼淼捂着嘴偷偷笑，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直接听，点了转换文字。
【啊啊你好烦啊别老给我发微信挡视线啊！我王者晋级局！】
周淼淼：？？？
周淼淼难以置信地关小音量点开语音条，语音里的内容和文字一字不差，李小天的语气还特别气急败坏。
周淼淼服气。
次奥，这是什么纱布狗男人！
反手就是一个拉黑。
李小天初恋，卒。
李小天还没意识到自己干了啥，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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