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驾崩下_我家娘子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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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驾崩下

  第461章驾崩下

  “治国不易,治大国难,朕迄今履极十七载有余,无论是内阁,是六部,是诸位大臣,还是诸位公侯,正是有诸位齐心协同,勤恳用命,这十七年间国中才未生乱子,到此时,朕也能说一句,对得起祖宗的江山社稷。”

  朱佑樘靠在枕头上,含笑着将在场所有人都肯定了一遍,而后又收拢了笑意,望着床顶徐徐道:“如今天不假年,朕自知大限将至,可此去朕心中总归放心不下,皇后乃妇人,太子又尚还年幼,还请诸公竭力辅佐,以事朕之心事太子,愿诸公能受朕之所托。”

  刘健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从座位上起身,而后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道:“老臣敢不竭力用命。”

  其余人等也纷纷起身,随后跪倒在地,“臣等谨遵陛下之命。”

  弘治皇帝旋过了目光,看向了朱厚照,一字一顿的正色道:“照儿,你跪下来,准备接旨意吧。”

  听到这话,每个人都神色一凛,预料到了这是要录遗诏,朱厚照止住的眼泪又有了要流出来的趋势,他强忍着跪倒,伏在地上哽咽的叩首道:“儿臣接旨。”

  所有人都重重埋下头去,已有太监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

  弘治皇帝似乎早已打好了腹稿,慢慢说道:“朕以眇躬,仰承丕绪,嗣登大宝十有七年,敬天勤民,敦孝致理,夙夜兢兢,惟上负先帝付托是惧,乃今遘疾弥留,殆弗可起,生死常理,虽圣智不能违顾,继统得人,亦有何憾?

  皇太子厚照聪明仁孝,至性天成,宜即皇帝位,其务守祖宗成法,孝奉两宫,进学修德任贤使能节用爱人,毋骄毋怠,申外文武群臣其同心辅佐,以共保宗社万万年之业。”

  这遗诏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朱厚照即皇帝位,是板上钉钉之事,只是在这封遗诏被弘治皇帝说出口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呜呜大哭起来,紧接着全都重重叩首,“臣等谨遵陛下之诏!”

  “另外.朕去之后,丧礼一切从简,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祭用素羞,毋禁音乐嫁娶,宗室亲王藩屏是寄,不可辄离本国,各处镇守、总兵、巡抚,及都察使,布政使,按察使三司官员,严固封疆,安抚军民,不得擅离职守。

  闻丧之日,只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进香各遣官代行。天下各省四品以下衙门,俱免进香,诏谕天下咸使闻知。”

  说罢,弘治皇帝便默然不语,寝殿内只有群臣的哭声,以及记录太监的作笔声,等了一阵,那太监将这封遗诏记录完毕,旋即便走到朱厚照跟前,继而拜倒在地,双手将圣旨高高举起,等着朱厚照接旨。

  可这个时候朱厚照已是泣不成声,整个人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哪里还顾得上接旨。

  那太监见状只好道:“请太子殿下接旨。”

  然而所得到的回应,依然只有朱厚照自顾自的哭泣,这时其余大臣也不禁动容,太子虽是荒唐,但仁孝无亏,可这是遗诏,按照规矩,太子必须接旨,如今这般,极为不妥。

  于是在场的大臣齐齐向着朱厚照叩首,“请殿下接旨。”

  朱厚照仍然是哭,眼泪都流了一地,什么也听不进去。

  见状,跪在他跟前的夏源只好伸手掐了他一把,这才让朱厚照稍稍回过神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将那份圣旨接过来,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就算知道要说什么,这时也说不出来。

  躺在榻上的朱佑樘看着他这幅样子,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随即勉强笑了笑:“厚照好生用命,勿要愧对祖宗。”

  又沉默一阵,他出口道:“众卿且退下吧,容朕再与太子交代一些话。”

  一众大臣齐齐叩首,随即呜咽痛哭着起身往外走,夏源也旋身打算跟着出去,却被弘治皇帝叫住,“居正且留下。”

  “臣遵旨。”

  夏源又折返回来,重新跪倒在地上。

  弘治皇帝此时的脸色已经十分煞白了,那先前涌上来的红润已经被丝丝抽离了出去,他嘴上说是要与太子交代事情,目光却是看着夏源,含笑着道:“朕这些天总是做梦,梦到了先帝,梦到了太宗,梦到了太祖,他们都说朕这个皇帝当得不错”

  夏源不知道皇上为何说这些,他也无暇去想,心里乱乱的,只是跪着听着。

  “朕本能做的更好,若是朕年轻一些遇到你,到如今当能看到变法已成,当能看到下西洋的舰队将那海外的仙种带回,可惜,朕看不到了。”

  那语气中萧索与落寞听的人心里发酸,夏源重重的叩首道:“陛下履极十七载,勤勉不绰,与民休养生息,乃一代圣君,弘治之名当为中兴之世!”

  朱佑樘听了只是笑,那双眼睛显得迷离且恍惚,“圣君也好,中兴也罢,如今都不是朕之所欲,待朕走了之后,要赶紧给厚照大婚娶亲,生个孙儿给朕,居正也要生个外孙给朕,朕现在想给孙儿和外孙取个名字。”

  “孙儿按宗谱,该是载字,便叫载墉吧,墉乃城基也,望能做我大明之城基。

  外孙,朕不知居正家中可有谱字字辈,便给个晟字,晟:曰成也,愿朕的外孙,以后诸事可成。”

  夏源心里止不住的发酸,泪眼婆娑道:“儿臣代晟儿谢恩。”

  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帖,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弘治皇帝此刻最后一丝力气好似也被剥离出了体外,他仰靠在枕头上,那双望着床顶的眼睛越发的虚虚怔怔,

  “太祖和父皇他们来接我了,祖宗的江山基业,往后就要靠你们看顾了.”

  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只是说到这里,双唇只是微微张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张皇后最先发现,连忙扑了过去,“夫君,夫君!”

  殿中,偏僻的角落里,一个史官拿着笔,沾了沾墨,写下了一段话:“弘治十七年三月二十四,是日己亥,上不豫,崩于乾清宫。”

  夏源呆呆的跪在地上,膝下的地板,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却格外的冰冷渗人。

  耳边是哭声,殿外也是哭声,哭声连成一片,绵长悲伤,经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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